“可我軍實力遠強於叛軍,一味防守太過愚笨,如若江南其他州府都被叛軍拿下,後果不堪設想。”
“江寧府乃名副其實的軍事重鎮,固若金湯,就算其他州府都被叛軍拿下,也無傷大雅!”博爾輝不以爲然道。
“可我軍明明能避免這一切的發生,爲何要不管不顧,任由那些叛軍肆意妄爲?”濟席哈質問道。
“行了!”就在此時,勒克德渾突然不耐煩地喝止了一聲,“我今日之所以問詢,是想聽聽你們有無良策,但現在看來,是我太高估你們了!”
這句毫不留情的話讓濟席哈和博爾輝先是一愣,隨即都識趣地閉了嘴,濟席哈更是默默地後退了幾步,不再多言。
事到如今,濟席哈就是再傻也能明白,憑貝勒爺無人能及的智慧,肯定提前想到了一切,而他今日之所以發問,想必是覺得據城而守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想聽聽他們這些人有沒有另闢蹊徑的妙法,但結果卻令他失望了。
“既然你們並無良策,那就繼續據城而守,謀定而後動!”勒克德渾冷冷地說道。
“貝勒爺英明!”博爾輝聽此,連忙大聲諂媚道:“此次叛軍來勢洶洶,兵鋒極盛,而敵情至今尚未探明,我軍貿然出擊十分不妥,據城而守纔是上上之策!”
馬國柱、珠瑪喇等人聽到這裏,想要說些什麼,但猶豫了半天后,都還是忍了下來。
他們十分不解,既然輔國公已經爲大清“犧牲”了,那還需要顧慮什麼呢?直接派兵出城,剿滅那些叛軍不就可以了嗎?
……
第二天晚上,陰雲密佈,冷風習習,夜幕籠罩着大地。
亥時一刻,夜色正濃,在距離紅豆館不足五里遠的一處隱蔽之地,博爾輝和濟席哈正站在那裏。
兩人相對而立,博爾輝眉頭緊鎖,臉色陰沉,濟席哈則一臉淡然,波瀾不驚。
“濟席哈,你這是何意?”博爾輝突然開口問道,語氣十分不善。
“博爾輝,此次行動事關重大,不容有失。”濟席哈回答道。
“不容有失?”博爾輝冷笑,“本將倒想問問,你不提前商議,擅自帶來這麼多人,究竟是想捉拿柳如是,還是想跟本將搶奪功勞?”
此時此刻,在濟席哈的身後,一百餘名蒙面黑衣男子正肅然而立,他們面色威嚴,神色冷峻,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殺氣。
“本將帶這麼多人來,也是爲了確保萬無一失。”濟席哈一臉鄭重地說道。
“濟席哈,一個女人而已,用得着這麼大動干戈嗎?”博爾輝冷聲質問道。
他這次奉貝勒爺之命,和濟席哈一起行動,偷偷捉拿柳如是,爲了避免動靜鬧得太大,他只帶了十數名高手。
在他看來,一個弱女子而已,十數人足矣,當然,這裏面最重要的是,這次行動十分隱蔽,對方不可能知曉,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絕對能一舉將對方拿下。
“博爾輝,你對這個女人瞭解多少?”濟席哈突然問道。
“本將調查過她多次,早已查得清清楚楚。”
“你所調查的都只是表面,此女很不簡單,絕不能等閒視之!”濟席哈認真說道。
“再怎麼不簡單,那也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博爾輝厲聲道。
“你太小看此女了。”
“廢話少說!”博爾輝冷聲道,“濟席哈,本將現在提醒你,貝勒爺曾叮囑過,讓我們下手一定要乾淨,切不可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他大聲警告道。
“你放心,這一百多人皆是本將親自挑選的軍中高手,機警敏銳,身手不凡,絕不會留下半點痕跡。”濟席哈保證道。
“如若出了問題怎麼辦?”博爾輝問道。
他之前忤逆過貝勒爺的命令,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犯錯,否則貝勒爺一氣之下,翻起舊賬來,他絕對吃不了兜着走。
“出了任何問題,本將一力承擔!”濟席哈直接承諾道,“而且,抓到柳如是後,本將不會跟你搶半點功勞。”
“此話當真?”博爾輝不相信地問道。
“本將一言九鼎,絕不食言!”
“很好!”博爾輝滿臉笑意地點了點頭。
本來,對方在不跟自己商量的情況下,突然帶來了這麼多人,他想到的第一個可能,就是爭功。
畢竟兩人的爵位和官職都已經許久沒有晉升了,抓捕柳如是這件事,做好了說不定是大功一件。
不過,現在對方突然做出了這種承諾,倒讓他有些摸不清意思了。
“濟席哈,這紅豆館和絳雲樓想必你已經調查過了,裏面除了一些守衛和下人外,並無太大的麻煩,本將十分好奇,你爲何要帶這麼多人?”博爾輝直言不諱地問道。
“這個問題等抓到柳如是後,本將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你。”濟席哈淡淡地回答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開始行動了。”
聽到這話,博爾輝深深看了一眼濟席哈,隨即點了點頭。
不久之後,紅豆館內,在前往絳雲樓的一條青石路上,二十多名蒙面黑衣男子正小心翼翼地前進着。
這條青石路是通往絳雲樓的四條主路之一,雖然博爾輝有再多的疑慮和不滿,但還是順從了濟席哈的建議:
所有人繞過門口,直接從院牆翻越,偷偷潛入紅豆館,然後兵分四路,同時接近絳雲樓。
時間慢慢過去,這二十多名黑衣男子距離絳雲樓越來越近,然而,就當他們抵達絳雲樓百丈左右的位置時,十多個黑影突然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這十多個黑影身形不一,手裏拿着各式武器,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似乎等候多時。
二十多名黑衣男子見此先是一驚,隨即都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