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你安靜站在一旁，一切皆由本將來說。”濟席哈一臉鄭重道。
“那好，就依你所言！”博爾輝思慮片刻後，點頭同意道，“不過，本將最後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今晚爲何要帶這麼多人來？”博爾輝直接問道。
之前，濟席哈承諾過，等抓到柳如是就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他，但令人可惜的是，此次行動失敗了。
“既然你想知道，那本將也無需再遮掩什麼。”濟席哈一臉淡然道，“本將在調查那羣襲擊輔國公的刺客時，發現了蘇松提督吳勝兆的妻弟也參與其中。”
“此事你跟貝勒爺稟報過，本將已經知曉。”
“此人名叫林可進，化名黃康，是那羣刺客的首領，而且，此人三天兩頭就往紅豆館跑，與柳如是關係匪淺。”
“哦？”博爾輝眉頭一皺，“這件事你爲何沒向貝勒爺稟報？”
“本來是想稟報，但當你提出要偷偷抓捕柳如是，並獲得貝勒爺的許可後，本將就覺得或許不說更好。”
“爲何？”
“等抓到柳如是，一切不就都可以從她嘴裏問出來了嗎？到時候問出來的祕密越多，我們抓捕柳如是的功勞就越大！”
“原來如此！”博爾輝恍然大悟地說道，“本將總算是明白了！說來說去，你就是想從本將手裏搶奪功勞！”
說到這裏，他的臉上已經露出了毫不掩飾的怒意，濟席哈這傢伙爲了爭功，竟然如此玩弄心機和手段，這讓他氣憤難平。
“非也。”濟席哈搖了搖頭，“林可進乃是那羣刺客的首領，而他又跟柳如是關係匪淺，如果我們不多派些人，怎麼能抓到柳如是？”
“那你爲何不提前跟本將說明此事？”博爾輝質問道。
“要是提前告訴你，你一股腦帶來上千人，那豈不是打草驚蛇了？”濟席哈回答道。
“本將在你眼中就是如此愚笨之人嗎？”博爾輝怒聲道，“再說了，如果本將今晚真帶來上千人，說不定就能成功抓到柳如是！”
“現在說這些毫無意義。”濟席哈搖了搖頭，“本將還需要安頓瓦爾津這些人，今晚就到此爲止，明日一早我們再一同去貝勒爺府上，稟明一切。”
“濟席哈，本將警告你，如果明日你不能將罪責都推到周伯達身上，本將就將所有的一切如實稟報給貝勒爺，包括你的陰謀詭計！”.七
“你放心，明日我們兩個絕對無虞！”濟席哈保證道。
他今晚之所以要將這一切都告訴博爾輝，其實是爲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如果到時候貝勒爺不相信他的話，不肯遷罪於周伯達，反而要懲罰他們兩個，博爾輝絕對會率先跳出來，將此事和盤托出。
到那時他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聲稱此事博爾輝早就知曉，但卻堅持只派十數人，爲防有失，他不得不派出百餘人助陣，如此，就可以讓博爾輝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最好如此！”博爾輝沉聲道。
兩個多時辰後，濟席哈府邸的一間書房內，圖哈爾六人正一臉沮喪地站在濟席哈的面前。
“將軍，此次行動未能成功抓到柳如是，我等深感自責，還請將軍責罰！”圖哈爾大聲說道。
“此次行動失敗與你等無關，不必過分自責。”濟席哈勸慰道。
他已經聽完了圖哈爾六人的講述，瞭解了整個事件的詳細經過，雖然心理早有準備，但在得知結果後，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畢竟他爲此付出了太多的心血。
“多謝將軍！”圖哈爾感激道。
“圖哈爾，你確定那兩人就是之前襲擊輔國公的那兩個高手？”濟席哈神情凝重地問道。
“絕對是他們兩個無疑！”圖哈爾十分肯定道。
“那他們爲何知道你們今晚會出現在絳雲樓內？”濟席哈鄭重問道。
“此事末將也想不明白，他們兩個似乎完全掌握了我們六人的行蹤。”
“會不會是你們一開始就暴露了？”
“將軍，我們六人單獨行動，一路上小心翼翼、躡手躡腳，行蹤極其隱蔽，絕不可能暴露！”圖哈爾擲地有聲地說道。
“那他們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末將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但卻不敢說。”圖哈爾欲言又止地說道。
“你們都跟隨過本將，應該知道本將的脾性，有什麼話不必遮掩，但說無妨。”濟席哈不悅地說道。
八年前，濟席哈被皇太極擢升爲巴牙喇纛章京，雖然一年後因在戰場擅離職守，被削職抄家，但也算是圖哈爾六人的“老領導”了。
“將軍，以您的聰慧，想必早就發現這其中透着古怪。”圖哈爾大有深意地說道。
“哦？什麼古怪？”濟席哈明知故問道。
“此次行動，柳如是似乎早就知曉了一切，並提前做好了準備。”圖哈爾認真說道，“末將懷疑有人給柳如是通風報信。”
“何以見得？”
“柳如是不僅埋伏了大量人馬，還請來了那兩位當世罕見的高手，這分明是對我們的行動了如指掌！”
“圖哈爾，你們六人乃是本將精心準備的一招後手，除了本將外，還有誰知道你們參與了此次行動？”濟席哈突然問道。
圖哈爾聽此先是一愣，隨即回答道：“除了將軍您，無人知曉！”
“那你們在絳雲樓內爲何會碰見那兩個高手？難道是偶然？”
“絕不是偶然，那兩人分明就是知道我們在絳雲樓內，直奔我們而來！”圖哈爾肯定道。
“這可就耐人尋味了。”濟席哈突然幽幽地說道，“看來，此事比本將想象的還要複雜。”
其實，他現在之所以跟圖哈爾說這麼多，只是爲了印證自己的猜想，以防明日在貝勒爺面前說錯話。
……
第二天辰時一刻，多羅貝勒府內，勒克德渾端坐在高位上，博爾輝和濟席哈二人則緊張而忐忑地站在下方。
“你們兩個廢物！”勒克德渾突然大罵道。
“貝勒爺息怒！”濟席哈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