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他們跑了!”
丁小蝶想到後果,心裏難勉有些後怕。
身處這樣一個四野凋零的時代,餓死渴死的不計其數,如果有人使歹心,那就算對方下手又能如何。
就好比楊柳鎮,連里正大人都跑了,衙門裏一個管事的都沒有,也就是所謂的無政府狀態。
幸好村民們並沒有反應過來此事,要不然後果不堪舍想。
所以這兩個賊人必須抓住,至少得知道他們是誰,以後好防備着。
聽到丁小蝶這麼說,丁貴夫妻也意識到不能輕易放過這兩人,靠着他們是成年人比女兒要跑得快的秀勢,二人也很快就衝出家門。
只見那兩個人跑到了街尾那頭!
“抓賊啦,抓賊啦!”張秀急忙大聲嚎叫起來:“來人啊,抓賊了!”
正在熟睡中的村民們被吼叫聲嚇醒,幾乎家家戶戶都推開窗戶往外看。
很快,就看到村長來福繫着釦子出來問:“丁貴,咋回事?”
“村長,剛纔我們家進賊了,兩個大男人,要不是我們驚醒,屋裏那點咀口都讓搬光了。”丁貴大聲地講述着剛纔發生的事:“小蝶和我娘嚇得可不輕,村長,你得爲我們做主啊!”
“有這種事。”
來福沉着臉走到他們面前,其他村民也從家裏出來看熱鬧了。
“是誰,看清楚沒有?”來福提高聲音:“這種年月大家不團結就算了,還好意思打別人家的主意,還要不要臉了。”
“沒看清,但是我們看到那兩人往街尾跑了!”
張秀指着街尾。
那邊也有村民陸陸續續地走過來。
這條街幾乎都住滿了人,街頭這邊大部隊是丁姓家族,而街尾那邊卻是幾戶苗家的,此時村長看看丁貴夫妻兩的臉色,心裏大概明白是咋回事。
賊人跑去了苗姓家族的街尾,他們不好直接說是苗姓的,只能把大傢伙吵醒看看到底是誰。
不過這事兒,來福可不慣着。
他一向三觀正,眼裏容不得有沙子。
更何況現在日子剛剛有點盼頭,絕不能讓這股不正之風歪漲。
“大寶,敲鑼。”
沉吟了片刻,來福大手一揮,想躲是吧,哪就把所有人聚起來,看看到底是人是鬼,哪有這麼不要臉的。
大寶剛剛想安慰丁小蝶兩句,這會答應一聲敲鑼去了。
二寶心疼地揉了小蝶頭頂上兩下:“小蝶別害怕,等我們把賊人抓出來。”
丁小蝶嗯嗯地點頭。
至於王大鳳,她可沒有像丁貴所說的嚇着,因爲當時發生了啥她完全不知道,是後來聽到有摔罐子的聲音才驚醒。
這會總算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才曉得害怕,同時又憤怒。
“是哪個不要臉的眼紅我們家,給老孃站出來,看我不卸你一支胳膊……”
“娘。”
“你先歇一會。”
就在這時候,丁榮和丁德兄弟兩急急忙忙來到面前,他們很擔心自家的紅薯,站穩後就忙不迭地問:“沒丟啥吧?”
王大鳳瞅了兩兒子一眼,就這玩意兒,真真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不過她也沒有指望他們此來是來關心老三一家的,所以冷冷道:“沒事,放心吧,保準你們的紅薯能喫進你們的狗肚子裏。”
兄弟兩:“……”
這叫啥話嘛!
周圍的村民因爲王大鳳這句話而不由得好笑起來。
老太婆太會說話了,總是能一針見血。
丁貴和張秀對視一眼,心道幸好紅薯沒有丟,要不然這兩做哥哥的一定會耍賴。
很快,短短時間內村裏的村民全都聚起來了。
丁苗兩姓加起來不少的人,按照丁貴夫婦兩提供的證據,女的全部退下,男的歲數大的也不必站在隊伍裏。
那兩賊人非常年輕力壯,而且還受了傷。
此時來福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痛心感:“丟人啊丟人,看看你們,哪個不是家裏的頂樑柱,現在已經有陸老爺如此的照顧我們了,咋還做得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情?再說,此事若是傳到陸老爺耳朵裏,你家會怎麼看我們凹子溝的人?”
“村長,此事跟我們苗姓的人無關,我們住在街尾,哪有膽量過來這邊偷人。”一個男人突然粗聲大嗓地說話。
他叫苗大興,是苗大友的堂哥哥,平時在村裏堪稱村霸,不僅欺負苗姓的人,還欺負丁姓的人,爲人陰險狡詐,可村裏人對他都只是敢怒不敢言。
這一切源於苗大興曾經去當過兵,跟着一位大將軍打過戰役,後來不知啥原因離開了那位將軍,回到家鄉靠種田爲生。
但因爲見過了血腥的戰場,所以膽量特別大,時常把村裏那些弱小唬得一愣一愣的。
此時丁家三口順着聲音看向苗大興。
雖然光線不太好,可也看得出來對方的身材魁梧,不可能是剛剛上門的那兩小賊。
只聽村長說了句:“苗大興,你沒有做不代表其他人沒做,此事無論是丁姓還是苗姓,我都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丁小蝶想到一個法子,她拉了拉父親的衣角邊,等他彎下腰的時候小聲告訴他:“剛纔你那罐子砸得可不輕,而且是砸在對方的手關節上。我估計有些人現要根本就做不了擡手那個動作。”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丁貴兩眼一亮,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不過讓大家擡擡手,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等等。”
張秀看他要去跟村長說,連忙拉住他小聲道:“做人留一線。”
“我知道。”
無論在哪個年代都這樣,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強,既然對方什麼都沒有偷到,那不如先看看再說。
“村長,我有個辦法。”
丁貴急忙地走到村長身邊,小聲提醒他道:“先前那賊人進去我家的時候,我看到他的手了,如果現在能伸出來看一眼,我就知道對方是誰。”
村長愣了愣,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不過眼下只要能找到那個嫌疑,大概才知道真正的事實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