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三你說啥,竟然叫我們伸手給你看,當我們是啥,大姑娘啊?”

    苗大興抓住時機就不放過的表示反對:“要伸你們丁家人伸,我們苗家人不伸。”

    “憑啥我們丁家人伸,你們苗家人就可以勉過?”丁家也有壯青年,聽到苗大興的話後,大家都不服氣了。

    平時他姓苗的欺負村裏的弱小也就算了,此時青壯年團結起來站一塊,他苗大興也得閉嘴。

    站在苗姓家族裏的苗大友滿眼都是擔心,他現在很想知道丁貴家有沒有丟失啥。

    可是苗大興瞪了他一眼,低聲威脅:“少胳膊肘往外拐。”

    苗大友連忙低下頭,再不敢看向丁貴那邊。

    就在一羣大人們吵吵嚷嚷的時候,丁小蝶童稚的聲音響起來:“我們小孩子玩遊戲都知道敢做敢當,苗家大伯讓大家別伸手只是一句玩笑話而已,他們怎麼可能不伸呢?若是不伸,那豈不是心虛了是吧?”

    “對,我相信苗家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丁貴立刻接上寶貝女兒的話。

    他苗大興要臉,那就給你臉,把你擡得高高的,看你到底還伸不伸,不伸就是心虛。

    苗大興的臉色一下子就垮了。

    村裏人也頗有幾分詫異,沒想到丁家父女兩會跟苗大興硬扛,他們也不怕苗姓人背後報復。

    不過同時,大家對他們老丁家還是敬佩了幾分。

    唯有丁榮和丁德覺得這父女兩就是大傻子,他們擔心日後苗大興來秋後算賬的時候,把他們兩家也劃分在老丁家的範圍內,那豈不是冤得慌。

    其他丁姓的青壯年們也立刻明白了他們父女兩的意圖,於是一個個都緩緩指起手伸出去,然後扭頭看向苗家人。

    看你們伸不伸?

    此時苗大興已經上下不得,他只能有些不耐煩地吼:“行,咱不心虛,都把手伸好了,我到要看看他丁貴如何冤枉人。”

    話完自己先擡起手,在他的帶頭下,其他人也伸出手去。

    丁小蝶緊緊地盯着苗姓家人,她看到苗大興身邊一個消瘦的男人擡起手來時,臉上露出痛苦神色。

    這是典型的手肘受傷無力表現。

    就是他了!

    丁小蝶和父親交換了一個眼色。

    緊接着丁貴裝做認真的樣子,提着燈籠在衆人面前看了看他們的手,只到走到苗姓家族的人面前時,他最終停在那位消瘦的男人面前。

    都是一個村的,此人的情況他非常瞭解。

    他叫苗八,老孃老爹連生七個都沒有活下來,唯一他苗八終於活着長大,現如今家裏就只有他和兩位高齡父母雙親。

    平時在村裏的時候他幾乎就是苗大興的跟班,家裏條件差,吃了上頓沒有下頓,這次出來逃荒,他年輕還好,雙親側完全是靠運氣活着。

    可……就是他剛剛進了他們的小家,差點偷走了咀口。

    而且如果當時他們手裏有刀的話,誰知道此人會做出啥來?

    丁貴視線看着苗八,心裏卻千頭萬緒。

    此人即懦弱又可悲,不知他上門這事兒是苗大興指使的,還是他自己起義。

    眼下,如果丁貴指證是他,那他們全家很有可能被趕出桃荒隊伍,到時候他那兩雙親可咋辦?

    就在丁貴猶豫不決的時候,苗大興還企圖干擾地冷笑道:“丁老三,你要是敢胡咧咧亂指人,我苗大興從此後就跟你沒完。”

    丁貴毫不愄懼地看向苗大興:“你還消停點吧,要知道我指出誰,誰就得離開這個隊伍,你願意看誰離開?”

    苗大興頓時噎住:“……”

    他沒想這麼多,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他爹,算了,如果找不到那肯定不是咱村裏的人。”張秀看出來自家男人的猶豫,他平時一個表情她就知道在想啥。

    現在停頓在那,她就知道其中一個肯定是苗八了。

    自然,張秀也想到了苗八的家族情況,所以她很不忍心。

    於是就又提醒了一句:“他們雖然進了屋,但還好啥也沒有拿走,我想這件事情會讓他們成爲一個教訓,以後再也不會犯,算了算了!”

    聽到媳婦的話,丁貴最終放棄了指認。

    他轉過身走回到來福面前:“村長,我認不出來了!”

    希望此舉能讓苗八知道他的好心,並且以後也能好好做人吧,他心想着。

    來福困惑地皺起眉頭:“真的找不出來?這種人堅決不能留下來的,他日後若是不改,還會害了其他人。”

    有的村民自問問心無愧,於是跟着村長擔心起來:“是啊,你得好好認認。”

    “如果找不出來,那說明我們村裏有個沒良心的賊,以後咱們咋辦,不管哪家有點咀口都要提心吊膽的,想想都可怕。”

    “就是,丁貴,你想清楚了嗎?”

    “而且不是一個,是兩個。”

    “就是,兩個,咱村裏有兩個賊。”

    村民們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村長的視線也帶着質疑,丁貴卻只能咬咬牙,給大家一個肯定的答案:“我真的找不出來,這麼大的事,總不能冤枉人。”

    “唔,既然如此,那大家都散了吧,日後家家戶戶都要小心着點,睡覺的時候驚醒着些。”

    見確實問不出來,來福也放棄了!

    不過他的內心裏卻丁貴有那麼幾分失望,因爲在他的心裏,總覺得那種偷雞摸狗的人不應該跟他們在一起。

    事已至此,大家只好四處裏散了。

    不過經過這件事情之後每家都有種杯弓蛇影的感覺,原本藏着的咀口,現在回屋後,一家家的都直接搬到房間裏,放在牀底下。

    而且無論天有多熱,也不敢開着門睡覺了。

    房門得鎖得死死的,原本還能和窗子相互通風,現在爲了保住喫的,就悶熱着唄!

    如此一來大家的憋悶氣都起來了,有罵丁貴的,也有罵賊的,總之熱得睡不着,都怪他們。

    這邊丁貴回家後還把門栓修了修。

    王大鳳也對他沒有認出賊而耿耿於懷:“我說老三啊老三,你那眼睛是用來裝着玩的,既然當時跟你交過手了,咋就看不出來呢?”

    “奶奶,你別說我爹了,他雖然沒有認出對方,但是那賊人也嚇得不輕,估計以後會有所改變。”丁小蝶看到父親受這委屈,只好幫着說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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