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像是穿越了,回到了十七八歲的時候。
她一隻手搭在燕繁州的肩上,“繁州,放學一起走嗎?”
燕繁州皺着眉,這女人,莫不是病入膏肓了?
放學?
放你個大頭鬼!
燕繁州見牀上的慕慕閉上眼睛睡着了,二話不說,將她攔腰抱起。
不管什麼事,別在孩子面前。
燕繁州關上門,將她放下。
席希夢靠在牆壁上,眼神依舊迷離的看着他,“晚上我們去喫什麼?”
這表情……
那麼認真。
做出一副天真清純的模樣。
燕繁州右手撐在她身側的牆壁上,低頭盯着她,“你最近沒吃藥,就出門了?”
“喫什麼藥?我沒有病啊……”
席希夢說着,手撐着腦袋,是有一點點暈乎乎的。
她好像也渾身沒有力氣。
怎麼回事?
她病了嗎?
“繁州,我不想吃藥,我想和你喫好喫的。”她笑,“走吧。”
席希夢去抓他的手臂。
襯衣下,肌肉緊繃着。
很結實。
她捏了捏,“哇!好厲害。”
燕繁州嘴角扯出一抹壞笑,“是很厲害,可以一拳打死你。”
席希夢微怔,打打死她?
“你爲什麼要打死我,我是你女朋友!”她猛地撲進燕繁州的懷裏。
雙手緊緊的抱着他的腰,腦袋埋在他胸口蹭。
“繁州,你捨不得打我……”
“你連動我一下都捨不得,怎麼可能會打我……”
燕繁州推她,“你給我放開!席希夢!”
“我不。”
她雙手扣緊,“我想你了,我想你啊,你好久都沒有這樣抱過我了……”
他以前也沒有這樣抱過她。
“你別逼我動手。”他眼底閃過狠厲。
看在她是病人,又剛剛受了傷的份上,他才忍住沒有把她給扔出去。
“席希夢,你在挑戰我的忍耐極限嗎?”
被她緊緊的抱着,渾身都不自在。
燕繁州捏住她的手腕,將她掰開。
“啊……”
“痛。”
“好痛啊……”
席希夢紅了眼眶,楚楚可憐的盯着他,“繁州,你弄疼我了……”
“別踏馬亂喊。”
“我一直都這樣叫你。”
“那你該改口了。”燕繁州甩開她的手,“慕慕也看了,滾回去,別裝了。”
“裝什麼?”她聲音沙啞的不行,低下頭看着白皙的手腕。
因爲生病,她肌膚蒼白,此刻被用力的拽過之後,手腕上紅痕明顯。
“唔……”
“你看,都紅了……”
燕繁州眯起眼,紅了就紅了。
所以呢?
還不滾?
裝可憐給他看,他是那種富有同情心的男人嗎?
是什麼,給她造成了那樣的錯覺?
“你給我吹吹好不好?”席希夢擡起手。
他長得高,此刻又完全沒有低下頭,居高臨下的,帶着幾分桀驁倨傲的氣勢盯着她。
席希夢踮起腳,手腕放到他的脣邊,“吹吹。”
燕繁州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這樣如何?”
“啊……”
“痛!”
“繁州,好痛啊……”
迷糊間,她看清了面前的男人。
臉上柔和的光早已消失不見。
“燕繁州!”
“喲,回過神了?”燕繁州低頭,“席小姐,認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和地位了嗎?要出國治療就趕緊去,別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
她這腦子……
應該早就錯過最佳治療時間了。
席希夢渾身難受,手腕的紅痕比剛剛還明顯。
她眼睛一閉,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靠!”
她聽見了燕繁州的咒罵,緊接着搖搖欲墜的身體,被接住了。
她知道,他不忍心的。
只是她沒想到裝昏迷,等倒在牀上的時候,靠在舒服的枕頭上,她很快就真的睡着了。
醒來時,外面已經佈滿了星辰,彎月掛在夜色的雲層中。
“好餓啊……”
餓的沒有力氣了。
席希夢按着肚子,昏昏沉沉的出去。
她剛剛開了門,一縷走廊的光照進來,她就看見了走廊上的慕慕。
“慕慕……”
他怎麼一個人在這裏玩?
慕慕看見了她,起身就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慕慕!”
席希夢立刻跟上去,小孩子個子不高,夠不到關門的鎖。
門關上,就被席希夢給打開了。
慕慕拿起一個綠色小恐龍的玩具,小短腿晃晃悠悠的往後退。
席希夢俯身,“慕慕別怕,我是你媽咪啊……”
“媽咪不會傷害你的。”席希夢對着他笑,“乖,媽咪陪你玩好不好?”
她不知道此刻在孩子的眼裏,她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背對着走廊的光,影子印在地板上,看着她如惡魔一般的影子,整個人處於極度的驚恐中。
慕慕不敢說話。
甚至不敢看她。
“寶貝,我是媽咪。”
“寶貝,你想玩什麼,媽咪都陪你,媽咪以後都陪着你好不好?”
“媽咪以後,不離開你們了,你開不開心……”
席希夢一把將他抱住。
“啊啊啊啊……”
慕慕發出刺耳的尖叫。
他年紀不大,可是聲音卻格外的洪亮。
很快,就引來了家裏的傭人,以及在樓上書房裏的燕繁州。
燕繁州衝進去的時候,席希夢還緊緊的抱着慕慕,慕慕在她的懷裏哭個不停,她只會拍着慕慕的背,讓他不要哭。
嘴裏念念叨叨的。
“給我。”
席希夢抱着慕慕,“我是他媽媽,我會照顧他。”
身處陰影中,燕繁州整個人如同地獄中的惡魔,張開了黑色的翅膀。
他
啪的一聲,管家開了兒童房的燈。
整個大亮起來。
她有些喫驚的看着面前的燕繁州,那眼神中的怒氣,是她從未見過的。
燕繁州趁着她發呆時,抱走了慕慕小小的身體。
“請席小姐出去,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放她進來。”燕繁州抱着哭哭啼啼的慕慕,離開了臥室。
她做錯了什麼?
她只是抱了一下自己的兒子。
“慕慕……”
“慕慕……”
小小的孩子受到了驚嚇,小腦袋埋在爸爸的懷裏,根本不聽。
管家走進來,遺憾又無奈的說,“席小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