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十多年前稍長一些的手指，依舊那麼白皙靈巧。
她勾着花繩，卻彷彿在勾着他的心。
封朔擇的眸色越來越深，眸底是透過經年歲月滌盪後的執着。
海風吹來，林清瀾有一絲長髮被拉到了花繩處，一不小心就纏了上去。
於是，兩人同時停住。
林清瀾連忙空出另一隻手去解開，封朔擇也同樣。
兩人手指碰在一起，明明已經經過那麼一下午的火熱相觸，可此刻觸電的感覺依舊清晰。
四目相對，林清瀾看到了封朔擇眸底跳動的暗涌。
終究，不是當年那個孤獨卻又傲嬌的小男孩了。
純粹的黑眸裏，已經藏了七分凜冽，三分野。
頭髮被挑開，林清瀾翻完了最後一個自己會的花樣。
封朔擇手裏的圖案又回到了原點。
“後面的，我不會了。”林清瀾說。
可面前的男人，卻用下巴示意，告訴林清瀾方向。
林清瀾怔然按照封朔擇的來做，果然成功。
她眼睛有些亮：“這個我不會耶。”
而面前男人沒說話，又將她手裏的花繩默默翻了另一個花樣。
他沒說的是，當初礁石上的相處後，他自己回到高塔，一個人學了一個又一個的花樣。
當年的他，還是孩子心性，只想着下次見到，他可以翻給林清瀾看。
他想看到林清瀾眼底崇拜的目光，就好像此時此刻一樣。
而當初的小男孩等了多年也不曾等到那個小女孩。
可從日出到太陽西沉，他依舊沒有再見到那個熟悉的蝴蝶面具。
封朔擇的目光一刻也沒在林清瀾臉上移開，他在心頭對自己說——
他當初想要看到的崇拜眼神，終於看到了。
這一刻，他得到了執着多年的圓滿。
“是你。”封朔擇一點點靠近，手指撥開面具上的碎髮，聲音沙啞：
“瀾瀾，是你。”
林清瀾望着男人的眼睛，只覺得這彷彿成了深海，能將她溺亡在其中。
她，明明之前還只給他打90分的，爲什麼現在，卻完全移不開目光？
心臟狂跳，血液在血管裏奔涌，有什麼好像要在心頭炸開，讓整個人都懵懵的。
微涼的指尖落在林清瀾的後勁，面前的封朔擇將她往前壓。
隨即，他隔着面具，脣.瓣落在了林清瀾的額頭。
接着，是林清瀾面具下的長睫、露出來的鼻子，再就是她的下巴。
最後，移到了她的脣.瓣。
“一直都是你，我的女孩。”
林清瀾聽到男人用乾淨的聲音輕輕說。
她彷彿被蠱惑，伸臂勾住了封朔擇的脖頸。
可下一秒，脣.瓣傳來疼痛。
男人咬住林清瀾下脣，月光下，他的面孔竟然有種勾魂奪魄的昳麗：
“當初爲什麼騙我？”
封朔擇控訴着：“騙了我好久。”
非要讓他當初一個人糾結難過，甚至陷入自己到底喜歡誰的感情迷霧中撕扯，後面纔看清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