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之後,蘇清晚特意壓低了腳步聲,裝出一副大氣也不敢喘的樣子。
實際上,卻在用眼角餘光,偷偷打量周遭的一切。
這應該是皇上休息的寢宮。
屋子很大,有一股涼颼颼的風穿堂而過。
雖有皇家之氣,但也顯得有些陰森森的。
走了數步,便是一張明黃的大牀。
從牀幔,到被子什麼的,全是黃色的。
隱約還能瞧見,牀上躺了一個人。
不過有牀幔隔着,蘇清晚看不真切,更別說給皇帝瞧病了。
都到了殿內了,蘇清晚也不敢輕舉妄動。
端着膳食托盤,乖乖的等着太監總管張公公來安排。
“你,在這裏等着,待咱家去喊皇上起來。”
蘇清晚乖巧的點頭,“奴才明白。”
張公公到了皇上的牀榻邊上,細聲細氣的喊了幾聲,“皇上,皇上,該用早膳了。”
蘇清晚偷偷看着,張公公的聲音,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調調。
和號喪沒區別,可惜她不是皇帝。
要是,第一個炒了這張公公的魷魚。
聲音,太難聽了。
才這麼想,牀榻上的皇帝,慢慢睜開眼睛。
“皇上,您可算是醒了,今兒御膳房準備了白粥,您嘗一些。”
病榻上的皇帝,微微點頭。
張公公立刻衝蘇清晚道:“還不趕緊將粥端過來。”
蘇清晚上前,張公公打開蓋子,拿起放在一旁的其中一個勺子。
“你嘗一口,喫完,要是沒什麼問題,就在旁邊等着。”
這樣一來,蘇清晚更覺得這死太監討厭的很。
自己的命是命,別人的就不是。
舀了一勺白粥,往嘴裏放了放。
都懶得嚼了,直接吞進肚子裏。
其實皇帝的早飯,和普通人也沒什麼不同,就是米更香,粥更糯,吃了第一口,還想喫第二口。
除此之外,很……普通嘛。
張公公端着粥,伺候皇上用膳。
蘇清晚也能夠近距離的觀察到皇上了。
蘇清晚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皇上,他臉色很難看,很白,和她早上給慕容夜畫的妝,有的一拼,眼底一片烏青。
眼窩深陷,臉頰瘦削。
不過蘇清晚敢確定的是,他是真的病了。
和慕容夜那種作假的不一樣。
蘇清晚開始有些焦急了。
這死太監,連以身試毒這事兒,都讓她來了,怎麼喂粥這點屁事兒,不讓自己來幫忙?
蘇清晚這會兒,開始焦急了。
若是皇上用完膳,以這死太監的脾氣,一定會立刻讓自己出去。
她要是出去了,還有機會進來嗎?
或者,她現在找個理由,將粥給潑了,讓死太監溼身?
趁着他去換衣服的空檔,給皇上檢查一番?
可她這點小伎倆,能瞞過這死太監嗎?
蘇清晚腦子裏鬧哄哄的,就在她想着怎麼樣,才能讓自己留下來的時候,死太監……不,張公公端着的粥碗,居然無緣無故的灑了,還潑了他自己一身。
緊接着,張公公立刻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