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的盜匪,可以說就是生在馬背上的。

    被高水寒踹翻在地的馬,絆倒了兩名縱馬而來的盜匪。

    然而,餘下的盜匪卻是呼嘯着,在這片礦區地上劃過兩道漂亮的弧線,只是眨眼間就形成了包圍夾擊的形狀,要一舉剿滅了這幾個膽敢和他們作對的唐人。

    補刀的事情被曹仁奇他們做了。

    一柄斷槍從顱頂洞穿而入,帶出一團黃白相間的糊糊,隨後便是血如泉涌。

    另一槍穿肩而過,至胸前蹦出,當即便沒了氣息。

    然而局勢還是不容樂觀。

    俗話雙拳難敵四手,眼下卻是好幾十隻手。

    高水寒不敢停歇,在盜匪們那兩條孽龍似的鉗形攻勢快要成型之前,身形乘風,手持長刀,同樣是在礦區地上滑出一個半月弧形。

    體力的加持,讓他的手死死的裹住手中長刀。

    刀刃且在了右側一匹戰馬的兩隻前蹄上。

    長刀帶着一抹血線,高水寒已經是穿過右側的包圍,繞到了左側盜匪們的側後方。

    而他手中的長刀也已經換成了先前被自己投擲在地的斷槍。

    “跟過來!”

    “不要停。”

    高水寒怒吼了一聲,示意曹仁奇等人從自己鑿開的豁口衝出來。

    他提槍將先前用的長刀挑飛到尚羅利手中,自己已經是奔向左側背對着自己的最後一名盜匪。

    手中斷槍再次出手,只是這次未曾離手,而是在空中劇烈的顫抖着,發出陣陣破空嗡嗡聲。

    斷槍直接從馬臀上震開一個破洞,隨後準準的扎進馬背上盜匪的後背裏。

    盜匪應聲墜地。

    “此人悍勇,先殺他!”

    衝陣到了坡地前,與高水寒等人錯身而過的一名盜匪高喊一聲,隨即帶着其他人調轉馬頭,虎視眈眈的怒視着高水寒。

    這些在安西見慣了生死,整日裏活在刀口上的盜匪們,當真是從未見過這等驍勇之人。

    殺人如此的乾脆利落。

    頃刻之間連斬三人。

    這些盜匪心中驚駭,卻能分得清,高水寒這幾個人裏,大抵是以高水寒招式最爲兇猛,只要解決了他,餘下幾人便不值一提。

    隨着那盜匪一聲令下。

    盜匪隊伍中的兩名揹負弓箭的盜匪,已經是落在了隊伍的最後面,張弓搭箭,直指橫槍陣前的高水寒。

    “小郎君,對方用箭了!”

    曹仁奇小聲的提醒了一句。

    似乎是因爲箭術專精,高水寒只是一眼敲過去,就能看出對方那兩把弓,分別對着自己左右肩。

    雖非致死殺招,但卻能最大限度的限制自己的挪動。

    “殺!”

    此行盜匪中隱隱乃是頭目之人,再一次大吼一聲,手中長刀虛砍高水寒。

    已經重新調整衝鋒的盜匪們,再一次呼嘯着奔襲而來。

    落在最後的那兩名手持弓箭的盜匪,也已經是鬆開早已拉得滿月的弓,發出兩道沉悶的弓弦聲。

    一直在尋找對方破綻的高水寒,卻是眉頭一皺。

    此間這些盜匪的頭目,似乎是有些眼熟。

    竟然就是當初讓前身命喪黃泉的那一行盜匪!

    只是對方似乎是在這安西殺慣了人,早就忘了高水寒這個人的樣子。

    高水寒當即啐了一口。

    今天本來是尋礦的,未曾想竟然是遇到了盜匪。

    更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如此的冤家路窄,就遇到了害的前身打出GG,自己穿越來的禍首。

    釘釘兩聲。

    高水寒一個雙手微抖,憑空挑出一個槍花,提前攔在兩支箭羽奔襲而來的路上,將其挑落在地。

    “小心迎戰!”

    他背對着曹仁奇等人,叮囑了一聲。

    話音剛落,高水寒已經是提前直奔對方頭目。

    曹仁奇等人先前眼看小郎君奮勇殺敵,斬敵如切菜,心中好不熱血,只覺得這些盜匪不過爾爾。

    可是轉眼間,小郎君已經衝陣而去。

    那些虎狼一般的盜匪,直撲他們這些人而來,雖然雙方尚未短兵相接,但是騎兵短距離衝鋒的那股子衝陣蕭殺之勢,卻是砸的曹仁奇、尚羅利等人心生惶恐。

    只是眼下衆人也都知曉,他們和眼前的這些盜匪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營地的發展需要有礦冶煉金屬,打造兵器和工具。

    這些盜匪一個都不能放過,至少在他們沒有絕對的力量稱霸這片區域之前,必須要保守這片露天礦區的存在。

    “老子就是刮痧也要給你們這樣廢物幹掉!”

    尚羅利怒吼了一聲,手中只有一把長刀的他,竟然是直接撞開身邊一人,迎向了已經衝到近前的盜匪。

    兵刃砸在一起激發出巨大的衝擊力,讓尚羅利虎口作疼,眼角微微一瞥,就看到自己的手背上已經是佈滿血線。

    然而尚羅利好似不知疼痛一樣,直接就原地蹬布,在砸開對方手中長刀後,帶着刀直撲撲的躍向馬背上。

    尚羅利手中的刀橫在身前,擋下了對方切過來的刀刃,他整個人以泰山壓低之勢蓋住對方頭頂的陽光。

    轉眼間,盜匪手中的刀背已經是重重的壓在了自己的肩胛骨上。

    而尚羅利已經是帶着俯衝之力帶着對方一起撞倒在一旁的地上,接連翻滾出去老遠一截。

    隨後兩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再看原處。

    曹仁奇等人似乎也是被尚羅利這個莽夫激起了男兒心中的熱血悍勇,紛紛舉槍迎向衝過來的盜匪。

    雙方錯身而過。

    曹仁奇的肩膀上已經留下了好幾道傷口,餘下四人也各自負傷。

    而經過兩輪衝鋒的盜匪,與曹仁奇等人的距離已經越發的近了,再無提起速度衝鋒的可能。

    遠處。

    高水寒已經衝到了盜匪頭目眼前。

    位於頭目身後的兩名盜匪,連續張弓搭箭,接連射出箭羽,直奔高水寒而來。

    躲過了好幾支弓箭,但對方射箭的速度並不慢,等到高水寒躍向對方頭目,要爲前身報仇時,他的左肩上終於還是扎進了一根箭。

    盜匪頭目心知不可敵,將要俯身馬背錯開奔襲而來的高水寒時。

    卻不知高水寒竟然是出乎意料的轉身使出一招回馬槍。

    盜匪頭目的嗓子裏發出半道悶響,緩緩低頭就看到自己的胸前正中冒出半寸染血的斷槍槍頭。

    而高水寒的攻勢依舊未曾停歇,直接從盜匪頭馬的馬背之上躍向一側放棄弓箭拔刀還擊的盜匪。

    眨眼間,那盜匪就落於馬下,而高水寒也已經是穩坐馬背之上。

    盜匪方纔捨棄的弓箭也被他豎在胸前。

    弓箭在手,如同當初握槍之時的熟悉感再一次涌上心頭。

    高水寒繼續是下意識的鬆開手中的弓弦。

    一聲脆響。

    只隔着兩匹馬的另一名盜匪,便已經是同樣墜落馬下。

    盞茶之間,擊殺三名盜匪。

    高水寒長呼一口氣,再次張弓搭箭,準備支援已經和到盜匪們戰在一起的曹仁奇等人。

    兩箭齊出。

    瞬間就將已經圍向曹仁奇的兩名盜匪射殺在地。

    餘下十多名盜匪眼看頭目和兩名用弓的同夥這麼短的時間就被對方斬殺,心中的驚懼已經無以復加。

    有幸存的盜匪已經生了退意,退出戰陣之後接連大喊着。

    “此人太過兇猛!”

    “兄弟們!”

    “風緊扯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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