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赫的目光深深地凝了暗若一半晌，終究是鬆開了她，目光轉向窗外，“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了初見時你的樣子。”
暗若一狐疑地看了齊赫一會兒，卻也是實在想不出來他能做什麼，“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不能私自行動，暗域你並不瞭解，小心落入陷阱。”
齊赫聽到暗若一答應了他，神色輕鬆了些許，“嗯，不會私自行動。”但是……你做的事情，應該不算是私自行動吧。
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
暗若一總覺得不踏實，只得又強調了遍，“你可得說話算話。”
“算話。”齊赫肯定地回答。
暗若一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若一！”緊閉的房門被推了開來，伴隨着暗司冥陰森的聲音。
站在窗戶前的暗若一和齊赫同時轉身，就看到暗司冥一臉冷意地走了進來。
暗若一神情淡漠地慢慢走回桌前，坐下，“喊什麼。”
暗司冥的目光在暗若一和齊赫身上來回穿梭，似乎想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沒事就麻煩你趕緊離開，我心情不好，不想跟你吵架。”暗若一往茶壺裏添了些熱水，表現出一副很不想接待暗司冥的樣子。
暗司冥卻絲毫不在意暗若一的態度，走到桌邊坐下，一如既往地隨意，“怎麼，我都來了，連杯茶都不給喝？”
暗若一不理他。
“如意呢？”暗司冥狀似隨意地問，眼睛卻仔細觀察着暗若一的神情。
說到如意，暗若一的臉色立刻就難看了起來，憤怒地瞪着暗司冥，“你這個少主是怎麼當的，現在暗域裏的賊人都偷到我這裏來了！”
“哦？怎麼回事？”暗司冥狀似疑惑地看着暗若一，實則滿是探究。
暗若一端起茶壺給暗司冥倒了一杯茶，聲音裏滿是疲憊，“我今天心情不好去花園裏走走，這一回來就看到如意暈倒在地上，嘴角還有血跡，我那個青花瓷瓶也摔碎了。”
“哎，可惜了我那個青花瓷瓶。”暗若一嘆了口氣，心疼不已的樣子。
“如意還沒醒？”暗司冥繼續追問着。
暗若一端起自己面前的茶喝了一口，“醒了啊，我問那丫頭，她說她也不知道是誰。”
“你說這也是奇怪了，暗域居然也會有小偷。”暗若一繼續喃喃自語着。
暗司冥倒是很滿意如意這丫頭沒有把他供出來，說起來也算是機靈。
雖然他並不怕被暗若一知道，但是能少一件被她討厭的事情，那肯定是最好的。
“嗯，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在暗域聽說有小偷，我回去肯定嚴查。”暗司冥也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狀似認真地保證。
暗若一的注意力始終在那茶水上，見暗司冥終於喝了一口，心裏才踏實下來，今天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
“暗主中毒的事情你怎麼看？”暗司冥把話題引了過去，剛纔暗主找他，就是在試探他，看看中毒之事和他到底有幾分關聯。
“只要暗主最後別給我扣上帽子，留下我的小命就不錯了，我還能有什麼想法？”暗若一自暴自棄地說。
隨後又是憤憤不平地罵着，“也不知道是誰跟我有仇，這麼針對我。”想了想，狐疑地瞅着暗司冥，“不會是你吧？”
暗若一這招就叫做賊喊捉賊。
“你是不是想讓我求你，所以故意害我，再救我？”暗若一眯眼看着暗司冥。
暗司冥嘲諷地一笑，“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要是想讓你求我，壓根不屑於用這種低級的方式。”
暗若一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這次回暗域，我就做好了各種準備，聽天由命吧，反正我也沒什麼好留戀的。”
暗司冥最是不喜歡看暗若一這種沒有活力的樣子，神色不悅了許多，上半身越過桌子，掐住暗若一的下巴，“不要胡說。”
齊赫的視線始終在暗若一身上，這會兒見暗司冥居然動了手，立刻上前，一把揮開暗司冥的手，把暗若一保護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少主，注意你的言行。”
齊赫的動作太迅速了，迅速到暗若一都沒來得及阻止，他就已經和暗司冥槓上了。
暗司冥猶如毒蛇般冰冷陰森的目光鎖在齊赫身上，聲音裏彷彿淬了冰，“你一個小小的侍衛膽敢忤逆我，不要命了嗎？！”
齊赫面色冷靜，“我是大小姐的貼身保鏢，僅聽她一人指揮，這是暗主下的令，少主如有意見，可以找暗主反映，我只是聽命行事。”
暗司冥咬牙切齒地看着齊赫，“你是好樣的。”
暗若一擋在齊赫前面，“暗司冥，無風說得對，你有問題找暗主去，跟我的貼身侍衛鬥什麼氣，剛纔是你先動的手，就算到了暗主那兒你也是沒理。”
暗司冥不說話的時候更顯得陰沉，聲音壓得很低，語速很慢，毒蛇般的視線落在暗若一身上，讓她全身發冷。
“若一，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現在是想慢慢來，但是，別試圖挑戰我……那個鳥籠，我還爲你保留着。”
暗司冥略帶威脅的話，讓暗若一渾身僵住，那如煉獄般的日子像電影一樣在記憶中回放。
那精美奢華，卻陰森不見天日的巨大鳥籠。
那烹調鮮美，卻不時摻雜着特殊藥物的美食。
還有暗司冥那個變態，帶着不同的女人，在她的面前做着噁心人的事情……
暗若一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下去，額頭冒出冷汗，牙齒死死地咬住下脣，眼神空洞。
看到的人很難想象，她究竟經歷了什麼，纔會一提起來，就陷入無邊的恐懼之中。
暗司冥滿意地看着暗若一的反應，既然她不愛他，他就讓她怕他。
只要能成爲她記憶中，永遠無法抹去的部分就好。
暗司冥說完，把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看來不需要我提醒，你依舊記憶如新。”
“別試圖逃離我，更不要激怒我。”
“那後果，你承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