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她從星河跌落 >第一百二十四章 是人是鬼都看不清楚
    醫院。

    凌晨三點。

    病牀上的祝無憂臉色蒼白,閉着眼睛沉沉睡去。

    她的左手上插着針頭,懸掛在上面的輸液袋一點一滴進入她的身體裏。

    墨司寒坐在牀頭,握着祝無憂的手,時不時地看一下輸液袋,提醒自己不能睡。

    自從前天晚上打不通祝無憂的手機開始,墨司寒就一直沒怎麼睡,此時他的身體已經處於極度疲憊的狀態,他一直在硬撐。

    燈光下,墨司寒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唯有那雙眼睛滿是複雜,有擔憂、自責、悔恨。

    墨司寒伸出手輕輕撫摸祝無憂的臉,看她的目光中全是溫柔,像極了忠犬。

    不管出於什麼樣的憤怒,是他害得她又進了醫院。

    不久前的恐怖記性又涌入了他的腦海裏……

    酒店大牀上,憤怒至極的墨司寒狠狠地折騰着她,直到她臉色蒼白,痛哭地捂着肚子喊疼。

    雪白的牀單上,那一灘殷紅刺激了墨司寒的神經。

    鮮血是從祝無憂的下身流出來的,墨司寒慌張地抱起她,衝進了醫院。

    醫生說是劇烈的牀上運動導致的黃體破裂,還訓斥現在的年輕人只顧嗨不要命。

    墨司寒雖然聽懂了醫生的訓斥,但他不作任何反駁。

    他現在所有的心思全在祝無憂身上,只希望她能沒事。

    好在,醫生說出血不算多,不需要做手術。否則,他的罪過就更大了。

    ……

    凌晨五點。

    祝無憂從迷迷糊糊地醒來,屋子裏窗簾是拉着的,光線有些昏暗。

    她腦袋空了一下,一時分不清身處何處,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空氣裏散發着醫院消毒水的味道,祝無憂的右手掛着點滴,她還是很快理清了自己的狀況。

    祝無憂的嘴裏一陣發苦,生理性的淚水一下子盈滿了眼眶。

    都說很多事情只有一次和無數次的區別,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因爲房事過度而進醫院了。

    他總是把她弄得遍體鱗傷,總是如此。

    時隔多日,從前那個冷漠無情的墨司寒又回來了。

    這一次她不想原諒!

    感情就是如此,織的時候一針一線,虔誠無比。

    可心涼的時候,只需要輕輕一拉。

    ……

    醫院走廊的盡頭,窗戶是打開着的。

    清晨的風裏帶着明顯的涼意,幽幽拂來,臉上毛孔彷彿都縮緊了,墨司寒抽完一根菸,頓時感覺腦袋又清醒了些。

    有一會時間,他的眼皮子重得幾乎撐不開了,他不得不出來吸根菸提下神。

    推開門進去的時候,墨司寒看到祝無憂已經醒了。

    墨司寒的眼睛裏瞬間有光,第一時間跨到祝無憂的跟前,溫柔詢問:“你醒啦?哪裏不舒服?肚子還痛嗎?要不要幫你叫醫生?”

    一連串的連珠發炮使得祝無憂感到很疲憊,無視他的殷勤,她扭過頭,嘴脣緊抿。

    “我給你倒杯溫水,你的嘴脣很乾。”墨司寒立即去倒水,送到了她嘴邊。

    祝無憂兩眼一閉,兩行無聲的清淚瞬間滑落下來。

    墨司寒眼神一怔,迅速壓制心臟的慌亂,握着她的手自責道:“都是我不好,你原諒我好嗎?”

    祝無憂抽回自己的手,睜開淚目:“我髒了,你看到照片了,我和他開房了。”

    他要是能就此放過她,倒也算是因禍得福。

    墨司寒的眸子裏充滿嫉妒,眉眼間染上一層深寒:“如果是真的,我絕不會放過他。”

    這一點,祝無憂信。

    墨司寒這人向來人面獸心、心狠手辣,且說到做到。

    祝無憂的脣角往兩邊扯了一下,淡淡地譏諷:“你不是有潔癖嗎?你不嫌棄我髒?”

    停頓了一會,墨司寒薄脣一扯:“你說了你沒有,我選擇相信你。”

    這話假得要死。

    她說這事是他的乾妹妹指使人做的,爲什麼他不信?

    祝無憂冷笑了一下,語氣涼薄道:“墨司寒,你我之間,從來都沒有信任。從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不會有。”

    聽到這話,墨司寒的心像是被上萬只蟻蟲啃噬一般,劇烈的疼痛。

    這幾個月的和平相處,他以爲他和她都好了,現在看來又都歸零了。

    爲什麼會這樣?

    墨司寒做事情從來都是步步爲營,可只有在面對祝無憂的問題時,他就好像無法正常思考,隨便被人一激,他就狂躁難忍,情緒失控一般。

    “你爲什麼會去那個假面舞會?”墨司寒的臉色陰惻惻的,很難看。

    “何必浪費口舌?”祝無憂冷漠地問,“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信?”

    墨司寒頷首嗯了一下。

    祝無憂盯着他,認真發問:“那你先回答我,這些照片是誰發給你的?是不是蘇嵐?”

    “不是。”墨司寒蹙眉道,“你不要事事都第一時間想到她。”

    祝無憂對墨司寒冷嘲熱諷:“墨司寒,你不說她是隻是你的乾妹妹嗎?爲什麼我一提到她,你就要不分青紅皁白一心包庇她?”

    墨司寒耐心解釋:“這些照片真不是她發給我的,更何況她現在人在醫院。”

    “就算她有不在場證據,也不代表她就不是主謀。”祝無憂半闔着眸子,“那你帶我去見蘇嵐,我想當面質問她。”

    墨司寒眼神微暗,隨即拒絕:“別鬧,乖乖躺下去睡覺。醫生說你必須臥牀三天後纔可以下牀走動。再說了,這個點不合適,等天亮了之後再說好不好?”

    祝無憂又傷心又生氣:“除了她,我想不到其他人。”

    屋子裏安靜了幾秒鐘,墨司寒纔開口問她:“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會找到證據的。”祝無憂有氣無力地閉上眼睛,不再發聲。

    “假面舞會的事情不會泄露出去的,我向你保證。”

    墨氏畢竟家大業大,是能牽扯晉城經濟命脈的存在。以墨司寒的實力,任何大事只要到了他手裏就變成小事了。

    病房裏又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冰冷的暗芒在墨司寒的眸子裏閃爍。

    ……

    門口傳來不小的動靜,打着瞌睡的墨司寒突然被驚醒。

    醫生剛好進來查房,擡眸問:“病人呢?”

    墨司寒的心臟猛地一縮,箭步衝進洗手間找人。

    醫生原本想說他,病人現在還不能下牀,怎麼能讓她一個人上洗手間呢。

    可現在擺在眼下的問題是病人私自從醫院逃跑了。

    墨司寒陰沉着一張臉,渾身散發的低氣壓,令人不禁發杵。

    “咣噹!”

    墨司寒奪門而出,一口氣跑到了樓下的病房。

    “司寒,你怎麼來了?”蘇嵐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喜。

    墨司寒迅速掃了一眼房間,發現祝無憂並不在這。

    墨司寒想了一下,祝無憂應該還不知道蘇嵐昨天剛轉來這家醫院,就住在她樓下。

    兩個鐘頭之前,祝無憂嚷嚷要找蘇嵐當面對質,這會她有可能去了那家醫院。

    “你好好休息。”扔下一句話,墨司寒扭頭就跑。

    蘇嵐受傷的眼睛裏難掩失望,從什麼時候開始墨司寒就變了呢?

    從前他拿她當寶,現在她在他眼裏只是草。

    屋子裏明明不冷,可蘇嵐卻覺得渾身發寒。

    ……

    墨司寒沒在另一家醫院找到祝無憂,她突然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了整整三天。

    第四天,曠工三天的墨司寒不得不去公司。

    誰都看得出來,老闆今天情緒不佳,連帶着公司裏的人苦不堪言。

    “墨總……”

    “出去!”

    龔祕書剛推門就來,就被墨司寒吼了出去。

    會客區,龔祕書一臉爲難:“林先生,我們老闆現在正在忙,要不你先坐在這等一下?”

    “我可沒這閒工夫等他。”林雲逸怒氣沖天,徑自衝進了墨司寒的辦公室。

    “林先生,不可以的……”

    墨司寒見到來人是林雲逸,示意祕書:“龔祕書,你先出去。”

    “好的,林總。”

    祕書出去後,墨司寒招呼林雲逸:“請坐!”

    林雲逸生氣地將手上的一疊東西扔在了桌上:“墨司寒,你好好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你他馬連你的乾妹妹是人是鬼都看不清楚。”

    墨司寒臉色一黑,翻了文件夾裏的東西:裏面有個手機,手機裏有一段視頻。

    看完視頻,墨司寒的臉色漸漸寸寒。

    原來這幾天,祝無憂真去找證據去了。

    在調查蘇嵐關係圈的時候,蘇嵐的一位混混親戚引起了祝無憂的注意。

    更巧的是這個人的脖子右側就有一顆特別大的黑痣,上面還長了毛,與祝無憂記憶裏的停車場男子特徵吻合。

    林雲逸找人用了點手段,果然撬開了那個人的嘴,順利錄下了這段視頻。

    看完視頻,墨司寒的臉以肉眼可見的迅速皸裂,臉色沉得能滴出水。

    墨司寒從沒想過,蘇嵐會做出這種事情。

    以前,對於蘇嵐的小打小鬧,墨司寒只看在眼裏,然後習慣性地選擇忽略。

    但墨司寒萬萬沒想到,蘇嵐會嫉妒到發瘋,找人綁架了祝無憂,還差點毀了她。

    那張黑狐面具又出現在他腦海裏,墨司寒的心抓心撓肝般難受,拳頭攥得死死的。

    墨司寒騰得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個人現在在哪?”

    “寶紅碼頭第99號倉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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