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從上次事情發生之後,作爲律帝醫院最大的股東-墨氏毅然決然宣佈撤資。
這雖然是內部消息,但也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好在,墨氏的公關團隊發揮了作用,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那天在會議室上,墨司寒明明講得很清楚‘動用一切資源治好他女兒’,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只能說遺憾。
平和醫院是一家可與律帝醫院相媲美的高檔私人醫院。
無論是從醫療設備、配套設施、醫療團隊、還是頂級病房、私密性等方面來看都是數一數二的。
本質上這是一家專爲富人服務的豪華醫院,秉着‘用戶至上’的服務理念,對富豪、明星這樣的公衆人物有着很大的吸引力。
如墨司寒這種級別的富豪最不缺的就是錢,他是醫院的大客戶,包有固定的房間。
車子剛到醫院門口,包括醫生和護士在內的專門醫療團隊就事先在大廳候着了。
逆光中,一位身材頎長的男人走過來。
“墨總。”
男人筆挺的身材包裹在剪裁合體的衣料中,簡單的白襯衫被他穿出了禁慾的味道。
他的面容冷峻如冰,氣場強大,一雙黑眸慵懶地掃視全場。
挨着他進來的是祝無憂,略施粉黛,面容清麗,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墨太太,歡迎來到我們平和醫院。”
這樣賓至如歸的服務,看着倒不像醫院,倒像是星級豪華酒店。
沒錯,這裏就是按最高規格的酒店配置的,連同服務,自然也是頂尖的。
一位帶頭的醫生扶了扶鼻樑上的金框眼鏡架,跟在墨司寒後面說道:“墨總,我們事先在電話裏溝通過了,一切已經提前幫你安排好了。”
墨司寒嗯了一下。
醫生繼續介紹道:“墨總,今天我們給您安排了本院最好的心理專家梁醫博給您做心理諮詢,還請墨總放心。”
墨司寒突然頓住了腳步,一衆人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了下來。
墨司寒轉過身盯着祝無憂,開口建議道:“墨太太,既然你也來了,順便讓他們幫你也做個體檢吧。”
祝無憂睜大眸子,一臉的不解:“我今天是陪你來的,我又沒生病。”
“只是做常規體檢而已,又沒說人非要生病了才能做。”墨司寒暗暗對旁邊的醫生使了個眼色,“對吧,任醫生。”
任醫生心領神會,急忙附和:“是的,墨太太。反正你人也來了,就順便做個體檢,也好讓墨總放心。”
“我不要,我不想做。”祝無憂言辭拒絕。
墨司寒連哄帶騙:“最近這段時間,你臉都瘦了,乖,聽話。”
拿她當三歲孩子哄吶?
祝無憂頭搖得像撥浪鼓:“不用,真的不用。”
不顧祝無憂的反對,墨司寒直接對任醫生說道:“任醫生,我家太太就麻煩你了。你現在就安排人帶她過去。”
“好的,墨總,我知道了。”
祝無憂一臉懵:暈,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說好陪他來看心理醫生的,怎麼變成了要她去體檢了?
幾個身穿粉衣護士服的護士笑眼盈盈道:“墨太太,我們走吧,這邊請。”
在三四個護士的前擁後推下,祝無憂被帶了過去,來了個全套檢查。
直到祝無憂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任醫生纔開口:“墨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提前交代過婦產科的肖主任了。”
墨司寒收回視線,聲線低沉道:“好,我知道了。”
墨司寒的臉上維持着一如既往的矜貴冷漠,修長的身影淡漠出了大廳。
名義上祝無憂今天是來醫院陪墨司寒看病的,可實際上並非如此
墨司寒之所以答應祝無憂來醫院,無非是想騙她做孕前檢查。
像墨家這樣的豪門,子嗣問題事關墨氏的興衰,馬虎不得。
墨司寒不做避孕措施久矣,祝無憂的肚子卻遲遲沒有反應,他不急纔怪。
保險起見,墨司寒還特意去內分泌科查了體內的雄性激素,結果顯示他的身體條件優秀,比正常的男人還要健康。
不愧是他的基因,墨司寒忍不住想要自誇。
但願祝無憂的身體狀況和他一樣好,如此一來,她如願懷上孩子,還不是遲早的事情。
不得不說,做事情滴水不漏的心機男停可怕的。
*
一個小時之後,VIP病房的房門被人敲響了。
“墨總,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
任醫生手上拿着一沓體檢報告單,走了進來,臉色略顯緊張。
“墨總……”任醫生吞吞吐吐道,“剛接到婦產科肖主任的電話,墨太太之前做過節育手術,那個避孕環目前還留在她的子宮內。”
“什麼?”墨司寒低沉的聲音裏透着一股寒意,不怒自威道,“你再說一遍。”
虧他剃頭挑子一頭熱,原來她連他的孩子都不想懷。
墨司寒的臉色驟然陰森,帶着窒息的死氣。
一陣沉寂之後,任醫生小聲提議:“需要我們幫墨太太把宮內的節育器取出來嗎?”
墨司寒聲音低沉冷冽:“那是自然,立刻,馬上。”
“好,我這就辦。”任醫生迅速退出了病房,手心裏冷汗直冒。
傳言中的墨司寒很嚇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檢查室,祝無憂躺着病牀上接受檢查。
不過是例行的檢查,祝無憂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久,長到她都等睡着了。
等祝無憂再次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居然躺在VIP病房裏。
墨司寒就矗立在牀邊,居高臨下地凝視着她。
冷不丁的看見有人站在牀頭,祝無憂驚出一身冷汗。
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她才平復了心跳,開口問道:“我怎麼會在這?我記得我在等肖醫生。”
迴應她的是病房裏的寂靜。
墨司寒的黑眸落在她身上,一雙黑眸裏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被墨司寒臉上的複雜表情嚇倒,祝無憂腦袋一陣蜂鳴,一股寒意將她包裹:“我是不是生重病了?難道是癌?”
現代的人談癌色變,祝無憂也不例外。
她既希望得到他的回答,又怕得到他的回答。
墨司寒面無表情地問她:“後悔了嗎?”
“後悔什麼?”祝無憂戰戰兢兢向他求證:“難道真被我猜對了?”
墨司寒搞不懂這女人的腦回路,真想撬開看一看。
男人低沉暴怒的聲音在祝無憂頭頂響起:“祝無憂,難道你真不知道你做錯了什麼?”
墨司寒莫名其妙的生氣讓她一臉懵,祝無憂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又爲什麼生氣。
祝無憂露出了小鹿般無辜的眼神:“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到底怎麼了了?”
墨司寒看她的目光越發冷酷了,嘴角上揚,勾勒出諷刺的弧度:“祝無憂,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你根本不想再給我生孩子是嗎?”
祝無憂臉色發白,張了張口想要辯解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下了。
過了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仰着頭看他:“墨司寒,原來你今天讓我陪你來醫院看心理醫生是假,騙我來做體檢纔是真的是嗎?”
祝無憂的心緒十分複雜,心裏像被一團棉花堵住般難受。
墨司寒眸光深暗無邊,冷硬着嗓音道:“祝無憂,你變了,以前你明明那麼喜歡孩子。”
“還不是你造成的。”祝無憂語氣悲涼道,“在我想爲你生孩子的時候,你想方設法剝奪我當媽的權利。在我不想的時候,你又要拿我當你的生育工具。你知不知道孩子是一個女人的軟肋?在你屢次三番利用孩子傷害我之後,我告訴自己,此生不會再要孩子了。”
墨司寒怒吼:“祝無憂,你清醒一點,那都已經過去了。”
祝無憂閉了閉眼睛,眼淚奪眶而出:“你認爲過去了?我不這麼認爲。憑什麼女人生孩子就是天經地義?就爲了你們男人一句傳宗接代,就可以不顧女人意願?墨司寒,你不是我的債主,我也不欠你,只要我不想,你沒有權利強迫我這麼做。”
墨司寒此刻繃緊的臉異常冷峻,眉目凌厲添了幾分肅殺戾氣,繼而憤怒轉身離去:“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抽根菸。”
出了病房,墨司寒的手已經緊緊握成了拳頭,骨節發白,手臂上的青筋凸起直跳,他在壓抑。
嘲諷狠狠戳進了心裏,墨司寒的心裏很煩躁,相當得煩躁,從未有所得煩躁,就好像他的合法權利被生生剝奪了一樣。
走廊一側,墨司寒的嘴裏夾着一根菸,他卻沒有要點燃它的意思。
良久過後,他的情緒終於平復了下來。
墨司寒再次推門進來,臉上已然換了一副笑臉。
他親密地拉着祝無憂的手,脣角扯出一抹笑:“好了,我們不吵了,好不好?”
祝無憂抽回自己的手,扭頭轉向了一邊。
墨司寒做任何事都是一意孤行,就好像他是她的天,而她非要聽命於天不可。
憑什麼?
都二十一世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