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她從星河跌落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事關男人尊嚴
    海邊。

    鹹澀的海風吹過來,吹亂了三千青絲。

    祝無憂雙眼無神,懷裏抱着她媽的骨灰盒,心口腫脹浮上一股難以抑制的酸澀

    遵照翁曉梅生前的遺願,在她死後將她的骨灰撒入大海。

    生前風光無限,遊走於名利場男人之間的翁曉梅,死後黯然收場,不留一絲痕跡。

    海水洶涌,反覆拍打着岸邊的礁石。

    海風吹在臉上,祝無憂的乾澀的眼睛又開始溼潤了起來。

    死者爲大,不管翁曉梅生前有多少的惡評和標籤,此刻也該隨着海水煙消雲散了。

    祝無憂揚手,看着白色粉末消失在洶涌的海水中。

    眼淚掉落的毫無預兆,祝無憂的哽咽聲與海風的嗚嗚嗚聲融成一體。

    翁曉梅出生的時候不被周圍人的人祝福,死後巴不得她死的人卻有不少。

    並不是所有原生家庭不幸之人都會變壞,但一個人的童年陰影會影響人的一生。

    但願,所有的孩子都是懷着祝福出生的,但願天下的父母都是合格的。

    祝無憂的心裏牽扯得厲害,眼淚卻再也流不出來。

    其他人都在後面看着,唯有林雲朗緊緊跟着,生怕她一時想不開跳海。

    直到骨灰盒空空如也,祝無憂對着大海撕心大喊:“媽,你終於解脫了。”

    成年人的世界,男人靠征服世界賺錢,女人靠取悅男人賺錢,各取所需。

    這似乎也無可厚非,還不是環境決定的。

    自始至終,翁曉梅又愛又恨的那個男人-林韶山一次都沒露面。

    *

    遠處,傳來了引擎聲。

    西裝筆挺的墨司寒從車上走了下來,大步流星朝着祝無憂的方向直進。

    心直口快的林雲逸忍不住對他冷嘲熱諷:“喲,這不是墨女婿嗎?丈母孃的後事都已經辦完了,你現在來幹嗎?”

    墨司寒薄脣緊抿,面無表情,矜貴冷峻地越過衆人面前,徑自站在祝無憂面前:“跟我回家。”

    祝無憂冷漠地看着他,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我不回去。”

    她一雙霧濛濛的目光看向墨司寒,一看就是剛哭過。

    墨司寒眯起眼,眉宇間多了幾分柔軟,伸手去拉她:“有什麼話,我們回家再說好不好?”

    祝無憂所有的情緒猛地爆發,在他握住她手的那一刻,她突然用盡了所有力氣,將他甩開:“我說了我不回去。”

    墨司寒抿脣,冷峻的五官上多少都透着幾分不悅:“祝無憂,你過來和我談談。”

    祝無憂的脾氣上來了,猛地一把將他推得遠遠的:“我不。”

    墨司寒一時間瞳孔收縮,怒意上涌:“祝無憂,你在鬧什麼?忘了你之前是怎麼答應我的?”

    祝無憂臉色一僵,不知死活地冷笑了一下:“那又怎樣?”

    她這是想反悔的節奏。

    墨司寒被氣得臉色刷白,拼命壓了怒意,聲音也逐漸刻薄:“祝無憂,事情辦完了,你就可以翻臉不認賬了是嗎?”

    祝無憂的聲音細碎委屈,心如死灰道:“人反正都是要死的,骨灰一撒,什麼都沒了,何必費這個事?”

    她的言外之意是她根本不想再給他生孩子。

    墨司寒的一雙黑眸淡漠地落在祝無憂身上,語氣中透着一絲無奈和憤怒:“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談。你臉色很不好,跟我回家好好休息。”

    “你以爲生下孩子她就能長命百歲啦?那小青團又怎麼會死的?”祝無憂一時口無遮攔。

    大概是翁曉梅的死對祝無憂的打擊太大了吧,又或者是接二連三的雙重打擊讓祝無憂的神經變得敏感又脆弱,抑鬱症這位老朋友即將找上門。

    墨司寒被她的話所激怒,心口處傳來一陣鈍痛,原本平淡無波的眼睛也變得洶涌。

    小青團是墨司寒的逆鱗,觸之必怒。

    墨司寒的聲音裏透着一股寒意,帶着幾分譏嘲:“祝無憂,你媽原本就該死。”

    對墨司寒來說,翁曉梅的確該死。

    在那麼多盼着她死的人當中,墨司寒可能是最殷殷期盼的那個。

    他的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冰刀,直直捅進祝無憂的心窩子,鮮血淋漓,疼得她面目可憎。

    祝無憂臉色一白,死死咬着脣,怒意幾乎翻涌而起:“我媽死都死了,你還不滿意嗎?你要我這個仇人之女怎麼做你纔會滿意?墨司寒,你讓我懷孕的動機,確定不是爲了報復我們母女?反正,之前你又不是沒這麼幹過。”

    她的話句句帶刺,就像綿綿細針紮在人身上一樣,即使傷口流血了也看不見。

    “我不想和你呈口舌之快。”墨司寒將她的手腕拽起,聲音涼薄道,“有什麼話我們回家再說。”

    *

    “她說了不想。”

    頭頂傳來林雲朗低沉內斂的聲音,他眼疾手快拽住祝無憂的另一隻胳膊。

    四目相對,兩個男人的眼睛裏似有火花四濺。

    墨司寒眼底一片陰霾,黑眸掃向他,冷冽攝人,薄脣輕啓:“林總,你莫不是越界了,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插手。”

    “誰是外人還不好說。”林雲朗不以爲然笑了一下。

    家人永遠是家人,至於夫妻嘛,分手即是陌生人。

    林雲朗繼續補刀:“更何況,無憂她不想再和你糾纏下去。”

    墨司寒的脣角一勾,冷嘲熱諷道:“這是她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林雲朗蹙眉,聲音嚴肅低沉:“準確的說是翁阿姨的意思。”

    沉默了幾秒,冷冷的聲音再度響起:“那個女人的話又不是什麼指令,某些外人真會給自己加戲。即便你有心當男小三,想要橫插一腳,也要看看她老公給不給你機會?”

    墨司寒故意用‘她老公’這幾個字眼來刺激林雲朗,並提醒他誰纔是她男人。

    墨司寒的語氣中透着不屑,臉上的表情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憤怒獅子,緊握的那隻手半點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他的女人,何曾輪到他人染指?

    林雲朗也毫無退縮之意,三人瞬間呈拔河態勢,氣氛一時劍拔弩張。

    “什麼情況啊?”觀戰的蘇半夏一臉懵。

    林雲逸幽默解釋道:“蘇小姐這還看不出來嗎?兩個大男人在搶一個女人,規矩是誰先放手,誰就輸了。因此,這場決鬥他們比的是耐力、毅力以及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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