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弓箭所過就有悶哼傳來。
但謝玉的目標只有那個金燦燦的方向。
王宛如,決不能出事。
“砰!”
緊閉的房門被撞開,裏面被捆着躺坐在牀上塞着嘴的王宛如看到門口乍然出現的身影嚇得嗚嗚的縮起來。
謝玉一把撕下臉上的面巾。
王宛如一頓,眼中驚喜淚光,但很快王宛如又慌張的搖着頭。
王宛如在怕。
謝玉知道王宛如在怕什麼。
謝玉嘴角輕勾,手中弓箭搭起,離弦,一氣呵成。
弓箭衝着王宛如射出。
王宛如眼睜睜的看着那支弓箭迎面射來,駭的一動不動。
“噗。”
王宛如身後的帳子裏有人應聲倒地。
在謝玉沒有闖進來之前,謝玉就知道王宛如身後還藏着一個死士。
謝玉過去王宛如身邊,手中匕首一揮,捆着王宛如的繩索落地。
“不怕,我在——”
謝玉話音未落,王宛如已撲到謝玉的懷裏,嗚咽哭泣。
女兒柔軟的身軀顫抖,頭頂上的金燦燦晃的謝玉的眼前發暈,心頭髮虛。
謝玉忍不住拍了拍王宛如的肩膀。
“沒事了,我在。”謝玉道。
王宛如是氏族貴女,能安慰她的也只有她,其他人都是糙漢子,她也不放心。
謝玉有些失神,也就沒有注意到伏在她懷裏的王宛如嗚咽聲停頓了片刻。
謝玉的動作很快,只是夜色裏的動靜很快驚動了另一邊。
那邊的剛探頭過來,就被謝玉這邊早就準備好的弓箭一頓亂射。
待謝玉攬着王宛如從另一頭的院牆上回來,謝玉這邊也準備好了攻擊。
誰家的家生子武藝不凡還擅自帶着刀劍的?何況又都看到家主救了一個女子,現在閉着眼睛也知道左右兩邊的人家不是什麼好人家。
謝玉把王宛如交給嬤嬤就領着人再次衝了過去。
嬤嬤看到王宛如驚愕萬分,但身爲氏族的僕從,即便泰山於前也面不改色。
很快,謝玉回來,臉上頗有遺憾。
她進院子門看到王宛如之前還看到了韓玉,等她再過去,韓玉已經先跑了,韓玉必然是感覺到了不對勁,先去通風報信,兩邊其他剩下的人都是白框,不是死士就是私兵,問也問不出什麼。
王宛如看到謝玉連忙的過去:“大人……”
嬤嬤也上前稟奏:“小姐只是喝了熱湯,擦了下臉,便執意等候家主。”
“正好。”謝玉道,“宛如,我打算讓人送你去衙門,漢王和大元帥都在,觀察使大人過幾日也就到了,定能保你安康。”
王宛如搖頭:“不,小女要和大人在一起。”
“可——”
“大人若是送我走,身邊的護衛怕是力有不逮。”王宛如道,“宛如是四日前被打暈一路在車中過了來,宛如不知是誰下手,但宛如看得出他們知道宛如的身份,不敢對宛如如何,那時宛如便猜那些人是想要利用宛如,宛如看到大人,如今更知只有一牆之隔,宛如也便明白那些人想要用宛如脅迫大人。”
“宛如不知爲何世子要對大人不利,但宛如知道大人和四公子相交莫逆。如大人所說王爺和大元帥也在此地,然世子仍如此做,可見之危。”
“適才看到嬤嬤,宛如想到了當初往幷州來時,宛如與大人曾共歷險境,今日也不過如此,宛如願再仿從前,與大人共進退。”
王宛如是世子姜堰定下婚儀的女子,可在提及世子時並無情愫,更可知即便不知道自己如何,仍心思縝密,臨危不亂。
此刻她的聲音都在顫,可她的目光堅定,眼中更是如同閃跳着火焰。
謝玉心口疼的厲害。
她早就知道這位女主兒的美麗聰明善良,今日她的堅強不畏險阻,亦是讓她動容。
她能說“不”嗎?
除非是把王宛如打暈。
可正如王宛如所說,現在是危機重重,時不我待。
她打破了姜堰的想法,她所住之地左右兩邊都是暗中佈下的人,還有用來要挾她的王宛如,若非是她看到了王宛如,擔心王宛如的安危立刻出手,按照姜堰的想法定然是想要用王宛如來威脅她,王宛如都想的明白,姜堰對付她,爲的就是對付姜晟。
當然她不可能爲了王宛如去對姜晟做什麼,可讓她放了在她手裏的天使還有朝中大員,她可能會放。
天使和朝中大員手中的聖旨是要和飛戎和談,姜楓姜維兩位大佬現在根本就是在違抗聖旨,若是天使和朝中大員振臂一呼,在幷州的地面上或許天使和朝中大員不免一死,但也或許是世子以大義之名躍居爲新的漢王呢?
只要漢王不死,六大氏族的王家八成不會說什麼,謝氏太遠,崔節度使忠心漢王,可如今遠在陽門關啊!
多虧了她先下了手,現在天使和朝中大員還有王宛如都在她這裏。
這邊已經熱鬧了起來,衙門中不會感覺不到。
韓玉回去告訴姜堰這邊發生了什麼,姜堰會怎麼做?
姜晟,若是姜晟沒了,漢王膝下只有世子一個拿的出手的兒子。
漢王的罔替還是隻有姜堰。
姜晟有危險。
而靠人不如靠己。
“嬤嬤,準備一下,去找四公子。”謝玉道。
***
一刻鐘後,謝玉所住的院子外面兵甲集結,車馬預備。
謝玉一身紫紅色的官袍,外罩軟甲,如戰時之裝。
王宛如在謝玉身側,雖也是女子裝扮,然身着軟甲,手執細劍,亦是不懼夜中風雨。
所屬官威儀仗打出半闕,親兵威武間,沒有聲響,然已可見肅穆寒意。
燈籠打起。
在馬蹄聲響起在城中時便惹來了街頭巷尾的注意。
謝玉淡淡掃過去就知道那些人不是東西。
若非軍令,城中不許策馬狂奔,街頭還有百姓,謝玉胯下的馬兒小步跑起來。
儀仗在前,百姓們自動退避,而剛過了半條街,就有巡城的兵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