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點心江湖之住店請下單 >34.山雨欲來風不住
    那醉鬼探子走了許久,言小幼三人一直憂心了好久。

    南邊,居然又打起來了,也不知派了誰去,戰況如何。這山間小店太過隱蔽,若非刻意尋來,那就只能是巧合中的巧合了。

    偏生這幾天來的人又少,箇中情況就無從打聽去,着實讓人悶得難受。

    已進五月,縱然是山上,天也漸漸熱了起來,紅拂肚子又大了不知幾圈,整個人也越發倦怠,懶得同言小幼鬥嘴去。

    言小幼新買的書又被雲空沙霸佔了去,他倒是看的投入,只剩言小幼一個人悶的發慌。

    “好人,你好歹勻我一本。”言小幼好說歹說終於從雲空沙那裏要來了一本。

    雲空沙道:“老闆娘從書墨堆里長大的,怎麼還會要看這些啓蒙用的書本?”

    “你懂什麼?”言小幼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這叫溫故而知新。”只是說的雖然十分硬氣,心裏卻十分發虛,她明明是想要買話本子看的。

    可是誰讓雲空沙除了給自己取名的那一句詩之外,其餘什麼都不會了呢?她本以爲雲空沙好歹也是花家的冒牌掌門,詩詞歌賦總會那麼一點,結果這位大爺只在七歲之前學過認一點字,之後竟不被允許唸書了。也不知他是多喜歡那句詩,居然記到了現在。

    大約是察覺到她讀話本子時雲空沙總是不經意盯着她看,所以言小幼鬼使神差的居然交代他買了一堆啓蒙讀物來。

    這種事她自是不肯承認,默默轉移了話題:“話說你大字不識一個,算賬倒是蠻快的麼。”

    雲空沙不認:“誰說我不識字,識字,算數我都是學過一點的。雖然只有一點,但十以內的算術還是算得清的。”

    言小幼被他的話噎了一下,點心江湖的賬每日一清,好像真的沒有正兒八經超過十個銅板的收入的時候。妝娘子那一單生意不算,畢竟是欠了人家銀子的。

    紅拂在院子裏曬夠了太陽,覺得日頭有些毒了,慢吞吞拎了椅子走進屋來:“也不知你究竟靠了什麼過活的。”

    “可不是,還要養活你們一個兩個三個拖油瓶。”言小幼嘴上不饒她,手上卻早就把椅子接了過來:“放心吧,終歸餓不着你。”當初繳了這家黑店,順便把他們呑的銀子照單收了,按如今這個花法,就算一個銅板不掙也大約夠十年的。

    何況也不知是哪個傻的,大約不知到點心江湖已經易了主,總會抽空送幾袋總麪粉來。人並不露面,每每都將東西放在門外。

    就算不是如此,從柺子李那柺杖上撬下來的寶石當掉一顆也可以撐個三五十載了。她不過不捨得畫而已。

    外面忽的傳來一聲響動,三人齊齊往外看去,居然見外面的柴門已經被一夥五大三粗的賊人給砍壞了。

    言小幼冷了臉,迎出去:“諸位怕是不知道點心江湖的規矩,來了點心江湖,動手的都是要被打出去的。”

    中間那個爲首的看樣子是做了幾分功課的,聽了言小幼的話像是聽了什麼可笑的事,笑得誇張:“打出去,憑你手裏的繡花針還是掃把杆?”

    言小幼不動聲色:“你想試試哪個?”

    匪首帶着手下的嘍囉一起笑:“算了吧,老闆娘,這地盤也不是你打下來的,靠山都沒了,你佔了這個地方許久,也該換人了。或者想留下來伺候我們哥幾個?”說着發出一陣不懷好意的笑。

    言小幼依舊神色淡淡:“原來是來搶地盤的?”

    爭執間雲空沙和紅拂也出來了。雲空沙並不說話,只是熟練的抄起立在牆角的掃把,如往常打掃一般走了出去。

    紅拂那邊正欲擡腳,卻被言小幼拽住衣領,拽了回去:“祖宗,老實一會行不行?”

    紅拂聲色激動:“我要去打架啊!”

    只是這區區十幾個人,哪裏還有紅拂去打的份。不過在這拉扯的瞬間,那些人已經被雲空沙武的行雲流水的掃把給打趴在地,起也起不來。

    那匪首上一瞬還在譏諷:“老闆娘真的是葷素不忌,招了這麼醜的面首來。”

    下一瞬已經被雲空沙橫過來的棍子死死的鎖住了喉嚨。

    “大俠,大俠饒命!”被捆起來的過程中,匪首一直在求饒。

    言小幼用胳膊摟着雲空沙的脖子,看着匪首,頗有些耀武揚威的模樣:“誰說我沒有靠山,我靠山一直都在。”

    雲空沙聽了他的話,猛地僵了一下,然後默不作聲的退到一邊,依舊拿着棍子威脅着匪首。

    匪首忽的明白了朝着雲空沙求饒沒用,也不知從哪裏續了那許多的淚來,衝着言小幼哭訴:“老闆娘繞我性命啊。我實在是無奈之舉,江湖上如今已經亂起來了,我的地盤被人佔了去,十幾號兄弟無處容身,所以才斗膽……”

    “所以纔想找一個更軟的柿子來捏一捏?”言小幼看不出怒,滿臉的笑容。

    “我不敢了!”匪首摸不清她的門道,哭都不敢哭了。

    “可是我這門可是壞了呀。”言小幼看着自己的柴門,嘖嘖惋惜,她像寶貝似的愛惜着這裏的物件,竟還是被人毀了。

    “修!修!”匪首聽到轉機,眼睛都亮了,指使一羣小弟:“還在地上趴着做什麼?,等我死麼?還不快去修門。”

    這匪首大約也是有兩分義氣的,他那一幫兄弟見他落到了言小幼手裏,顧不得周身疼痛,慌忙爬起來便去修門。

    “我不要柴門了。”言小幼也不反駁:“要木門。”

    那些人也不反駁,居然慌里慌張去山裏砍樹果真七手八腳的造了兩扇木門出來,還薰了黑,頗爲考究。

    言小幼由他們忙去,拽了一張椅子坐在匪首對面:“你說江湖上亂了,怎麼個亂法?”

    匪首放鬆了心情:“怎樣亂,一鍋粥似的亂。聽說柺子李不知道爆出了什麼醜事,好幾家連着圍剿他的門派,他人又死了,護不住,好幾支弟子都自立門戶去了,還有那點墨生,不知怎地同左手刀攪和到了一塊,所到之處雞飛狗跳。老闆娘你知道嗎,那點墨生原來不止是泥鰍,還會武功的,說是殺人用的是一隻通體純銀的毛筆!”

    匪首大約覺得自己跑題了,接着繞回來:“還有一個神醫,點手春,也惹了關係,一路被追殺着,對了,還有那個妝娘子,一路走一路殺,往蘇州去了,我擦啊,大約是要去找錦面官去的。如今這些大人物亂了起來,我們江湖怕是要重新洗牌,我們這些小魚小蝦,就趁水混摸些好處。”

    言小幼看了雲空沙一眼,見他聽到這個名號並無異色,方纔放下心來:“原已經這麼亂了麼,我說最近怎的都沒有人來。”

    眼見那邊已經修好了門,言小幼也沒有再爲難他們,解了繩子放他們走了。

    三人面色凝重,江湖,已經亂成了這副模樣。

    ------題外話------

    諸君,我來遲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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