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雲空沙心中並沒有打算好好照料商不負,但是也沒有再對他特意苛責,商不負的傷漸漸地恢復了。

    也到了恢復的時候,不過是皮外傷,若是一直昏迷下去那才叫荒唐呢。

    等到能夠下樓行走了,商不負特地撿了一個雲空沙不在的時辰下樓來。

    言小幼正埋頭算賬,見櫃檯前落了一片陰影,知道是他,並沒有擡頭,一般算賬一邊問:“商宗師可是大好了?”

    商不負覺得心中一涼,當初的時候,她總是眼睛晶晶亮亮的,喚着他的名字問東問西,何曾有過這般生疏的稱呼。

    只這一聲商宗師,便讓他覺得他們之間已經隔了鴻溝天塹,遙不可及。

    不過,她曾經那麼的信任他,依賴他,如今他已經回來,她應當願意回到他身邊的吧。商不負想着,心中定了定:“已經沒有大礙了,多謝老闆娘施以援手。”

    “當不起。”言小幼拒絕得乾脆利落:“執意要救你的是我們家二麻子,同我沒有半分關係。若是我,怕是更願意冷眼旁觀你在外面喂野獸的。既然你已經大好了,便趕緊離開吧。”

    商不負心中冷嗤,雲空沙怎麼可能執意就他,那人心肝是黑透了的,第一日便巴不得掐死他呢。

    至於言小幼會冷眼旁觀,他自是不相信的,甚至聲音還越發的溫和:“怎麼會呢,你一貫是良善的。”

    言小幼聞言終於驚訝的擡頭看了他一眼,心中狐疑:她是什麼時候給他留下了良善的假象了麼?她是容易心軟不假,但那也僅限於對於她來說並不熟悉的人。那些熟知而且討厭的人,她還是更樂意落井下石的。

    而對於商不負這種,他不是她的兩人,她更願意與他再無瓜葛,互不干擾,老死不相往來。

    商不負真的很不瞭解她呢。

    商不負只以爲是自己說中了她的心思,甚至做出一副虛弱的樣子來:“我如今傷勢還沒有好利索,外面又有仇敵追殺,還請老闆娘大發慈悲,多收留我幾日。”

    言小幼心中居然隱隱有些不耐煩,但是她又實在做不直接將傷者趕出去的事情,便期待他知難而退:“好啊,每天十兩銀子,不二價。”

    商不負有些疑惑:“不是說點心江湖,兩個銅板,一個故事,便能借宿一晚嗎?”

    “點心江湖要的是能打動我的故事。”言小幼直言:“而你的故事,我不感興趣,也不想聽。”

    商不負面上閃過一絲尷尬,卻拿出厚厚一疊銀票來,放在櫃檯上:“如此,便有勞老闆娘了。”

    言小幼本意是想要爲難他,讓他知難而退,卻不曾想他居然拿出這許多的銀票來,不由得有些無奈:“我怎麼忘了,你如今是商宗師了。”不是當初那個將身上所有銀錢拿去換一壺酒,而後便只能拽着她在荒郊野嶺的破廟裏湊合過夜的浪子商不負了,錢的事情,又如何能難得住他呢。

    言小幼沒有收他的銀票,也不想繼續同他說話,準備去擦一下廳中的桌子。

    不料走得太急,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襬,險險便要摔倒。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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