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庇佑的起。
看着萬屠戶的背影，萬和摸了摸鼻子:“老萬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
午飯時間到了。
萬家的飯桌上一向不缺少肉食，豐盛的很。
萬精精捧着碗筷，遲疑了一會道:“總覺得好像忘了點什麼……”
“有嗎？”萬老頭縮回筷子，捋了下山羊鬍:“好像是有點……”
“讓讓，讓讓。”
萬和端着碗筷進來了，不客氣地把萬精精擠到了一邊。
就知道他們倆不會帶上他的。
“哦……”祖孫倆對視一眼。
還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萬和的面前，是一盆燉的稀爛的羊骨頭，香氣撲鼻。
他也不客氣，撈起一根就開始啃食。
肉質細嫩，有淡淡的奶香在口中爆發，是羔羊肉。
“那是精精兒愛喫的。”萬老頭忍不住開口，明顯的偏心。
“等等，”他很快又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你不是不喫肉嗎？”
因爲天地間靈氣缺乏，萬和的修煉都是攝取五穀精氣轉化爲靈力。
普通的肉食不但無益與修行，反而容易污穢靈力，他連碰都不碰。
對家人的藉口就是不愛喫肉。
“咳咳，”萬和嚥下一口肉，正色道:“我昨晚突然醒悟，挑食是不好的。”
“爺……爺爺你當初說的對。”
成年人的另一個標誌，就是臉皮厚。
不過是打了個頓，他就順利把爺爺叫出了口。
以後，他就要開始習武了。
習武之人血氣旺盛，全靠肉食支持。
總不能躲着人喫吧？
何況，他對習武還沒什麼頭緒，老爺子應該會是個不錯的啓蒙老師。
記得五歲的時候還笑眯眯地非要教他練武，現在他長大了不會反而不教了吧？
說不過去。
以後相處的時間還長，得提前打好關係纔是。
萬老頭瞪着三角眼打量他一會，最終悶聲道:“多喫點肉沒壞處。”
他還不至於連點肉都捨不得。
但和這個孫子也真沒什麼可說的。
……
喫過午飯，萬老頭祖孫倆自有安排，萬和也沒有跟上去，自回了自己的廂房。
習武不急於這一天兩天，他還有正事要做。
坐在牀榻上，擺了個五心朝天的姿勢，萬和默默運使松鶴一氣功引導體內靈力運行。
有使用就有消耗。
昨晚動用靈力護身之後，他多年積蓄的靈力已經十不存一，體內構建的靈力之海搖搖欲墜。
這門功法不過是益氣養神之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用在此時卻正合適。
時間慢慢溜走。
萬和一遍遍小心維護，那點殘存的靈力像風燭殘年的老人，幾度欲要停擺，總算被他引導着堅持了下來。
“成了。”
萬和鬆了一口氣，睜開眼。
雖然還很危險，這點靈力隨時都會散去，仍然需要他勤加修煉補充，但他已經不會再浪費十年在上面了。
時代變了。
不是像他這種精通修行的老怪物，換個修士一分靈力說不定也修不出來。
沒什麼好留戀的了。
“天黑了啊。”
屋外天色已暗，萬家一處燈火都沒有亮起。
“都不在嗎？”
“老萬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萬和記得從小萬屠戶是個很規律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至於萬老頭和精精兒，他發現這幾年除了欺負弟弟的時候居然完全不記得什麼。
“哥哥都是這樣的吧？”
萬和默默說服自己這合情合理:“時候不早了，該出去了，再晚就叫不開門了。”
到了晚上，外城的居民一般都把門閘的死死的，誰叫也不開。
也沒有普通人會在晚上出門。
夜裏，危險太多了。
……
“砰砰砰……”
萬和大力拍打着巷東頭一家的院門，完全沒有驚擾別人的覺悟。
“老黃！開門！是我萬和！”
但凡他力氣或者聲音小一點，老黃肯定就敢裝聾作啞當做沒聽見。
好在，時間還不算晚。
老黃從門縫裏謹慎地探出頭來，見真的是萬和，纔打開了大門。
“和哥兒，找我有什麼事？”
老黃笑得和氣，完全看不出是這片街上有名的潑皮。
“你家那條黑狗賣給我。”萬和開門見山道。
“那可不行！”老黃變了臉色:“這條街上誰不知道我老黃愛狗是出了名的？”
“對不住了啊，和哥兒，這事沒得商量。”他作勢就要關門。
老黃家養了好一條黑狗，小牛犢大小，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異種血脈，兇猛異常。
附近大人小孩，被咬過的不知凡幾。
“二十兩！”萬和比了個數字。
這個數字，足夠常人家庭維持半年的生活，買十條狗也綽綽有餘。
大概是被他的誠意打動了，老黃臉色緩下來，停下了關門的動作:“抱歉了和哥兒，真的不賣，這狗我養的有感情了，你換一條吧。”
“五十兩！”
萬和麪色不變，張口報出了一個讓老黃心驚肉跳的價格。
“嘶……”老黃抽一口氣，“和哥兒你發財了？這麼多錢買一條狗，你家裏人知道嗎？”
他連珠炮一樣發問。
“賣不賣？”萬和沒有回答，沉聲問。
“這……”老黃猶豫了，他明顯心動了。
也就是他家境不錯，纔有這猶豫的心思。
萬事萬物皆有價格，買不到只是你出的價錢不夠。
所以，萬和又出價了:“一百兩！”
“賣了！”
聽到這個價格的同時，老黃就喘着粗氣吼出了聲:“和哥兒，說話算話！”
一百兩已經不是維持幾年生活的事了，有這個價錢，他完全可以買個鋪子收租，過上舒舒服服的生活。
“當然。”萬和沉穩地從懷裏掏出個錢袋，拋了過去。
“一百兩，只多不少。”
他那小酒家的酒肉都是萬屠戶送過去的，老萬也不要他錢，完全是沒本的買賣。
幾年功夫，他就存下了這麼多。
老黃在手上掂了掂，解開袋口看了一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萬屠不會找我麻煩吧？”
“放心吧，”萬和搖搖頭，這點小錢他還不放在心上:“狗呢？”
“那不就是？”老黃閃開身子，現出院子里正站着的一條大黑狗。
黑狗無聲地盯着萬和，小牛犢一樣的身軀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咬人的狗不叫。
只要老黃一個信號，它就會兇猛地將萬和撲倒在地！
“狗就在那兒，你自己牽走吧。”錢財到手的容易，老黃似乎又生出了別的心思。
“好。”萬和輕輕笑笑，毫不猶豫地越過了老黃。
讓老黃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事發生了:隨着萬和越走越近，那頭黑狗起初還低吼幾聲，隨後就疑惑地嗅了幾下。
等到萬和到了跟前，黑狗乾脆夾起了尾巴！
“讓一讓，”萬和拍打着待在原地的老黃:“狗我牽走了。”
雖然他換了個身軀，前世斬妖無數培養出來的煞氣消失了，但也不是一條黑狗能抵抗的！
萬物有靈。
就狗來說，通常越兇猛靈性越足。
這條狗如果只是個頑物，反倒不會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