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把黑蛇放在綠草地上叫獸醫診治,獸醫拿着鐵箱來,鐵箱裏有冰冷的器械,夾子,鉗子,針,膏藥。

    獸醫年過半百,身穿白袍,白鬍子飄飛,身材矮胖,因爲經常行醫身上總是有一股藥味。

    獸醫蹲在蛇頸前,用鑷子撐開頸上的傷口,眉頭皺下,轉過頭問女孩,“它是怎麼受的傷?”

    女孩把黑蛇受傷的經過說了,沒有說它是爲誰受的傷。

    獸醫拿出膏藥膏皮貼到黑蛇頸上的傷口上,提起鐵箱離開,坐在凳子上,望着窗外的天,窗外閃過一個黑影,獸醫竄出窗外追,黑影在瓦上跳躍只幾個回合就消失,不用猜就知道這個黑影是留三寸。

    早晨付紅醒了,推開窗看一重一重的走廊和房間,關窗再睡再也無法睡着,渾身冷熱,腦海裏一直浮現在山裏遇到的男孩。

    小小年紀,他的頭髮就紮成女孩的模樣,雙眼清澈,稚嫩的臉充滿童真野性,當自己喚黑蛇纏住他身體的時候,他很怕,想到這兒,付紅笑了。

    天大亮,付紅蜷在被窩還在做夢,以前這個時候,紅兒早已經起來蹦跳玩去了。

    看着女兒可愛的臉,李靜歡喜的退出房間關門,讓她多睡會兒吧,下午教她讀書也不遲。學完孝經,教她學縱橫術。

    雖然,這裏四季如春,日子平靜,但女兒畢竟要長大,要去她的世界,而不是跟自己和她爹一樣,隱世於此終老。

    現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風,不過十里,就能發現橫在路上的新鮮屍體,這些信息是白鴿帶來的。

    雖然隱世於此,卻不能不問江湖上的事,畢竟當年在太荒山付歌的家族是最大的家族,沒想到被兄弟出賣,落得家破人亡,後代只能顛沛流離的下場,萬一仇家追來,要有良策對付。

    白鴿落在付歌手上,付歌解開纏在鴿腿上的白紙,放白鴿回屋。

    “紅兒還沒起來?”往常這個時候,紅兒已經和她娘在亭臺上唸書。

    “還沒有。”李靜淡笑一下回答,望着丈夫,滿心陽光。

    付歌的心也是一柔,看完紙上的字,面色凝重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李靜問。

    付歌把手中的紙條給李靜,李靜看了面色寒冷,紙上說;‘吳農重現江湖,帶着一個十一二歲左右的男孩。’

    據查這個男孩有可能是當年被自己追殺的葉月夫婦的兒子葉南雪,追殺葉月夫婦到現在過去十二年,當年他們棄孩子於荒山雙雙跳下懸崖,自己派人尋找,在荒山看見裝孩子的搖籃,孩子一定被人救走。

    繼續找,在河邊發現一座新墳,墳邊有新鮮的血,經查死者爲唐毛和另一個衙役,救走葉南雪的人肯定是殺衙役的人,可是人海茫茫怎麼找?十二年過去一直沒有放棄,不殺了他他長大會殺自己全家,禍害一定要根除。

    當年和吳農交手,他的劍法之邪之快,天下無人能敵,自己和妻子連接他兩招不到就慘敗。

    鐵凡敲門進來,還是穿着白色長袍,黑色布鞋,走到付歌面前道:“昨天小姐上山黑蛇被人傷,我查看傷口,它頸部的傷口很深,一劍下來留了三寸,切口光滑,留三寸是吳農的劍法。”

    “劍人合一,所殺的物人,要留三寸,都會留三寸,他的劍法達到了極致。”

    “所以江湖上吳農有個外號叫留三寸,無論是誰倒在留三寸的手裏都是沒有機會的。”

    “十二年前的南山之戰,武林中的八大高手圍攻留三寸,留三寸不敵,被一劍插穿身體吐血而亡,這是江湖上誰都知道的事,他還沒死!”

    “我問小姐殺黑蛇人的模樣,小姐說此人黑衣身材瘦高,白眉,聲音尖細,我就知道留三寸沒有死,他回來了,我昨晚看到他可惜沒追上,就算追上也會折在他手裏,因爲他的武功太高,我們就算放出獅子狼百獸三人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付歌的臉雪白,自己在這荒山深處隱居,便是逃避江湖上仇人的追殺,原來不管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

    付歌揭開紅兒身上的被子。

    付紅感覺身上一涼,睜開眼睛眼裏佈滿紅絲,柔掉眼屎,極不情願的起牀。

    “我問你,昨天你看見殺黑蛇的人的眉毛是白的,他爲什麼殺黑蛇,你招惹了他?”付歌瞭解自己的女兒,調皮古怪精靈,見到誰總喜歡捉弄一下,女兒的心是善良的。

    聽爹問付紅想到男孩,臉一紅。

    “在我面前不要撒謊,你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我,因爲我們家可能有災禍發生。”

    看着父親很久未有過的嚴肅表情,付紅把昨天發生的事詳細說出來,也把在半山捉弄男孩的經過說了。

    “男孩是獨自下山的?”

    “是。”

    “你確定?”

    “是。”

    “以前你見過他沒有?”

    付紅肯定的道:“沒有。”

    吳農搶走的男孩是葉南雪,葉南雪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吳農怎麼知道葉南雪在這裏?

    中午,太陽很大,付歌,李靜,鐵凡上山,付紅也要去被父親喝止。

    偌大的屋裏只有付紅一個人和百獸爲伴,拿起孝經眼不離字的看,還是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付歌聽見房頂響起瓦片撞擊的聲音,合上孝經下亭臺,一塊紅色的手帕出現在付紅嘴前,手帕粘到付紅嘴上,付紅聞到一股難聞的怪味身體虛弱倒在黃風懷裏。

    黃風抱起付紅跑上無情崖,打開石門關上石門,把付紅放在石臺上,出來爬到最粗最高的樹上遙望,遠方有三個點在移動。

    半盞茶的時辰過去,三個點到無情崖下,黃風跳到地上拿着情月劍下去,坐在路口,三個人出現。

    付歌上前抱拳,“這位兄臺,我們要上崖,你爲何擋住我們的去路?”

    “我有擋你們的路嗎?”黃風朝四處一望,“你們想過就過。”

    三個人走到黃風身邊。

    黃風站起,“不知道三位這是要去向何方?上面是崖頂,崖頂是我家,我不便待客,也從來不歡迎陌生人,你們請回。”

    付歌的怒氣大熾,劍眉倒豎,“我們想去任何地方從來沒有人敢阻攔,沒有人可以阻攔,這崖不是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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