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先一步的是秦母，相比於秦九歌，秦母更知道這兩個嫂子是什麼人，她當年沒出嫁的時候也沒少受氣，此時更是一股火上來。
泥人尚有三分血性，秦母脾氣上來了，直接從屋裏走了出去，把院子里人嚇了一跳。
“你們瞧不上我女兒外孫，直說就得了，背後教孩子這些葷話，也不怕報應在自己身上？”
兩個舅母嚇了一跳，舅舅們也皺着眉頭走過來，張嘴卻是指責秦母的：“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扯孩子做什麼？”
秦九歌這下是看明白了，這兩個人算什麼舅舅，只怕是從來就不待見她娘。
既然如此，那就誰也別給誰留面子了！
秦九歌扶了她娘一把，越過去掃了一眼院子裏的這些舅舅舅媽們，冷笑一聲。
“扯孩子？你倒不如聽聽她們是怎麼扯別人家孩子的！以前我是個傻子，不知道我孃的兄弟妯娌們都是些什麼人，今天倒是大開眼界了！”
秦母的大哥慣來是個能顛倒黑白的，偏偏還總端着一家老大的樣子，說教這個說教那個。
他揹着手皺着眉：“你舅母都是老實人家出來的女人，一輩子本本分分的，對些烏七八糟的事情看不過也是有的，也不是衝着誰。”
秦母聽着這一番陰陽怪氣的話，恨不得上去抓花她大哥的臉。
她氣得手都在抖：“你也沒必要說這些沒人信的話！我沒出嫁的時候你們欺負我，如今還想欺負我閨女？門兒都沒有！”
她一把拉住秦九歌，招呼幾個孩子：“你們既然不待見咱們，有話直說就是了！沒必要收了年貨還招待咱們，日後我們也不來討這個嫌！”
孩子們不太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知道大人不高興了，一路上什麼也沒敢說。
秦九歌去找了這邊村裏的牛車，秦母一直沉着臉什麼都沒說。
等他們回到家裏，大嫂他們都很驚訝：“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她在一看秦母的臉色，把到了嘴邊的追問吞回去，落後幾步拉了一把秦九歌，用眼神問她。
秦九歌嘆口氣，站在院子裏，小聲用幾句話把在那邊發生的事情給兩個嫂子講了。
她們都氣得夠嗆。
秦九歌擔心一路上什麼都沒說的秦母，怕她憋在心裏不好受，往屋裏去想要安慰安慰她，哪怕聽她發發牢騷。
秦大嫂也跟了進來。
秦母盤腿坐在牀沿上，秦父正叼着菸斗外頭看她，見女兒和兒媳進來也只是掃了一眼。
秦九歌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在門口躊躇了一下，可跟在她後面的秦大嫂沒看見屋裏情形，自顧自的進來了，還伸手帶了她一把。
秦父往後挪了挪，把牀沿的位置留給閨女，秦大嫂自己辦了個凳子坐在秦母旁邊，開口便勸。
“娘，我聽小妹說了，這幾年咱們就算困難的時候，逢年過節的人情也盡到了，不管到哪說理，也不可能說你一句不是，可別跟這些人生悶氣，犯不上！”
秦母對兩個兒媳婦好，她們孝敬，她也不拿她們當外人，秦大嫂這麼一圈，她本來眼眶就泛紅，這會兒更是鼻子一酸。
她是真正的本分人，哪怕跟秦父成親這麼多年，也少有聽她說孃家壞話，也是個實實在在心裏敞亮的人。
可老實人不是不會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