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個大哥，打小就是心氣兒高的！”秦母倒吸一口氣，聲音都有幾分顫抖。
“十歲左右的時候，他想去當木匠，跑去給人家做學徒，我就比他小兩歲，就已經下地去幫忙了！”
“每兩年人家把他趕回來了，他想給村裏人做木匠活，可手藝不好，漸漸的就沒人找他了，他因爲這個跟不少鄰居都鬧矛盾，種地也不好好種！”
秦母說着說着，眼淚就下來了。
秦九歌聽她念叨才知道，後來她這個大哥要成親，可家裏銀子不夠，爲了讓他能娶到合心意的媳婦，孃家趕緊先把秦母這個閨女嫁了。
秦母草草定了親事，甚至連男方也就是秦父的面都沒見過，而孃家在她還沒回門的時候已經拿着彩禮錢熱火朝天的給她大哥定親事了。
更可恨的是，後來秦母那個弟弟每兩年也議親了，孃家又上門來把秦母的嫁妝錢也給套走了，當時還騙她說是她爹病重要銀子。
因爲這件事秦母后來知道真相氣得病了一場，要不是秦父心寬還反過來勸她，她非得氣出毛病不可。
打那之後兩家關係就淡了，孃家那邊也知道自己幹了缺德事兒，上門了秦父也不給他們好臉子，就一直這麼不鹹不淡的維持這親戚的表面關係。
今日若是這麼囫圇過去也就罷了，待到明天大家依然各過個的，可她們這壞心眼子的人，便是說人壞話都等不了一時半刻！
秦母一邊說一邊抹眼淚，秦父在旁邊狠狠抽了一口菸斗，然後擱到一邊。
他抻了抻自己袖子，擡起手才反應過來這是今年孩子們孝敬的新衣，鬆開袖口直接上手去蹭秦母的臉。
秦大嫂聽得生氣，她也這麼想的，聞言想點頭贊成公公的話。
秦九歌卻在爹孃中間掃了一眼，朝着嫂子使了個眼色，把人帶走了。
孩子們一走，秦母的情緒更收不住了，還甩開秦父的手：“我是那跟人動手的人嗎！”
秦九歌不是原本的秦九歌，雖然如今日日跟爹孃在一起，但卻也沒見過爹孃私下相處是什麼樣子。
平日裏沉默更多的秦父，此時被打了手也不生氣，還又上趕着給秦母擦臉：“你不是，我是，我小肚雞腸，你要是實在氣不過，我帶着兒子，上門揍他們去！”
反倒把秦母給逗笑了。
她故意板着臉，可還是憋不住那點笑意，嘴上還不饒秦父：“就你，還揍人呢，跟了你大半輩子，也沒見你跟人動過手！”
老夫妻倆又在屋子裏說了點話，沒過一陣，秦母從屋子裏出來了，在竈房打水洗臉重新整了頭髮，秦父叼着沒點着的菸斗出去遛彎。
秦九歌和兩個嫂子左看看右看看，才確定這應該是雨過天晴了。
秦母這趟孃家走的不開心，但兩個嫂子還是要帶着孩子會自己孃家的，秦九歌幫她們準備好年貨，第二日一大早就送人出門了。
秦九歌在家裏依舊在忙活弄臭豆腐，果果和星宇在外頭玩，玩冷了就到竈房來蹭她的竈火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