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保險的方法肯定是不管對方問什麼,前三槍直接朝自己腦袋上崩去。
不過遊者並沒有給顧盼提示。一是現在大家都被綁着,而且嘴巴也都封住了,很難給對方準確的信息。二是在遊者看來,這個遊戲……乃至這整個環境,都還不是最恐怖的。
最讓遊者心寒膽戰的,是那個只在cg中有過一面之緣的【木偶】。
他想起一部21世紀初上映的經典恐怖電影——《電鋸驚魂》。裏面的內容和現在自己的處境幾乎一模一樣。
《電鋸驚魂》也和那個年代的很多恐怖片一樣,在反響不錯的情況下出了很多部,其中的主角也是換了好幾個。但是除了最開始的“豎鋸”勉強稱得上是個“公正的救贖者”外,他的接班人們基本都是一些脾氣暴躁或者性格執拗的偏執狂。
加上cg裏的信息,遊者可以斷定。這個【木偶】一定是豎鋸的諸多門徒中的一位,但是遊者也不知道他具體是哪一位。
所以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這場遊戲也不單單是木偶的審判和威廉對自己的救贖,還是一場關於命運的抉擇。
木偶已經給出了二分之一的公平概率。
那麼接下來,威廉究竟是因爲自己的罪惡而死,還是因爲自己的尚存的一絲良心而活,就要全看天意了。
“肥貓,你也發現了吧,那個木偶不簡單啊!”遊者問道。
“當然了……”小芝麻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恐懼,還在努力做出一副輕鬆的樣子,“一聽到那傢伙的聲音,我的身體就在本能地發抖……它在警告我,讓我快跑呢!”
木偶明顯沒有給顧盼足夠的思考時間。燈光從中間打下,照亮了房間中間的椅子。那是一張黑色長布木椅,柔軟的坐墊上鋪着一層雍容的厚布,像是罩子一樣拖到地上,把木椅的下半部分全部籠罩進去。木椅上放着一個古舊的收音機。
在場的所有人看到那張椅子的時候,心裏都有個直覺:那張木椅下面,一定藏着什麼東西。
不過他們也來不及細想。只聽收音機上傳來“咔噠”的聲音,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啓動了收音機。
下一秒,木偶陰冷沙啞的聲音從收音機裏傳來:“呵呵呵……威廉·優米,我的老朋友……”
“嗯……看來那個木偶認識的我們劇本中的角色啊……”遊者聽着木偶的話,心裏有些失望。
“威廉,大家都知道你是個花叢中的老手,擅長在各色女人之間流連忘返,樂此不疲。而且口味十分繁雜,堪稱來者不拒,又從不留戀。”
“而在你那豐富的‘女性收藏鋪’中,也包括了在場的這三位女性。”
“在場的三位……”小芝麻瞪大了眼睛,“我怎麼記得其中有個是他的妹妹?”
“我記得正好就是遠清扮演的那位,”遊者倒是記得隊友們的新名字和身份,用下巴指了指,“好像叫凱瑟的。”
“沒想到你一隻小貓也這麼有倫理觀念啊。”遊者倒是有點意外,因爲在他的印象裏,貓咪應該是沒有“”這個概念的。
“其實對於大多數高等生物來說,在生物本能上都沒有‘’這個概念,所以它們不會有什麼忌諱。但是某些智慧程度和社會化程度比較高的動物都會演化出一套避免的社會機制。”
“比如猴羣中就有母系族羣,會在年幼的雄猴長大到一定程度後,就將其驅逐。當然,像你們人類這樣道德觀念傳播極高的種羣就不需要這種制度了。”
“你懂得可真不少……”遊者若有所思。
小芝麻沒有回答。只是沉默。
“第一件事,八月三十一號。”木偶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等待威廉回憶,“下午!”
所有人眼前一花,竟然再次進入了“開場cg”的畫面。
畫面中,青年時期的威廉正坐在牀邊,牀上是月流火扮演的妮諾·莫里。從後者光溜溜的肩膀上看,很容易就聯想到此時她正身無寸縷。
“很好,我很滿意,”威廉從牀角拽過褲子,揹着凱瑟自顧自地穿上,語氣冷淡而不近人情,“就按照事先說好的,一個月十二萬。半年後,你父親就不欠我們家一分錢了。”
妮諾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躺在牀上,扯了扯身上的被子,像是一個僵硬的木偶。
威廉也不在意,穿戴整齊後就離開了。
…………………………
“你又來借錢了?”威廉斜眼看着面前那個點頭哈腰的中年人,對方滿臉的諂媚,“哼……倒也聰明,不去向我父親借,反而是來向我借錢?”
“唉呵呵,威廉少爺……”那個男人雖然臉上帶着侷促的神色,但眼神中卻盡是貪婪,“老爺那邊我實在不好意思了……況且我那女兒不還在您那裏嗎……”
“呵……確實。”威廉臉上勾起一個邪笑,似乎是在回憶妮諾的鮮嫩多汁,“有這麼好的女兒,你來借多少都行啊。”
“嘿呀!”男人立刻喜出望外,搓了搓手道,“威廉少爺真是慷慨啊!”
門後面,妮諾背靠大門,靜靜地聽着身後傳來的聲音。他們說的每個字都像是污穢骯髒的刀子,割在妮諾沉默的心上。
這場腌臢的交易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妮諾身處其中,絕望而無助,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剎那間,衆人回過神來,再次回到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屋中。
剛剛的一切都彷如夢境,向各位玩家們展示了威廉和妮諾之間的過往。這段經歷,正是木偶給出的第一個事件。
“在你選擇之前,我還要最後提醒你一遍。你的【有罪】選擇和【無罪】選擇都只能有三個。”木偶的聲音從中間椅子上的收音機中傳來,“那麼現在,威廉少爺,給出你的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