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轉盤,煙燻火烤鐵板燒……下一個是什麼?”遊者面露期待,看上去躍躍欲試的樣子。
“喂!現在準備受刑的是我啊,你爲什麼這麼興奮啊!”月流火在心裏吐了個槽。不過她表面上還是面無表情,冷靜地準備迎接木偶的命題。
“呵呵呵……那麼,我們開始吧!”
下一秒,在場的所有人眼前又出現了cg畫面。
“莫里教授,我敬重你之前是個老師,所以才容忍你到現在!”一個長相和威廉有幾分相像的中年人站了起來,怒視面前的男人,“你聽聽!自己說的是什麼話!”
“優米先生,我知道這很難以啓齒,但是……我真的需要這筆錢……我,我給你跪下了!”
面前的男人衣着襤褸,身上的西裝雖然價值不菲,但看得出已經很久沒洗了,又皺又油膩,袖口還有一小塊污漬,散發出難聞的氣味來。看得出這個男人曾經也是西裝革履的體面人,不過現在落魄了。
而他的身後還站着一個小女孩兒,穿着簡單的印花白裙,怯生生地看着自己父親對別人卑躬屈膝的樣子。
威廉父親瞥了一眼站在角落的妮諾·莫里,似乎是不願意當着孩子的面把話說得太難聽,於是壓低聲音道:“莫里教授,你女兒還看着呢!還請你要點臉面,不要在孩子面前……”
“優米先生,您是個心善,您的兒子威廉也是個大善人!”莫里教授扯着優米先生的袖子,幾乎都要跪下來了,“而且……而且我要這筆錢,也是因爲她啊!因爲我的女兒妮諾!”
威廉父親看了妮諾一眼,緊皺眉頭,語氣緩和了幾分:“妮諾……怎麼了?”
“她生病了!醫生說她的骨頭裏有東西,做手術要二十萬!”莫里幾乎是聲淚俱下,沉重地低下頭去,“我沒有那麼多錢……我甚至連兩萬都拿不出來……所以,優米先生,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中年男人一邊說,一邊無力地跪倒在地,喉嚨裏發出沉痛的嗚咽聲,好像在懺悔:“我知道我該死,我不是人……自從我的妻子離開後,我就沒有一天盡到父親的責任,甚至還染上了那種東西……可是優米先生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已經戒掉了,我這次來真的是爲了我的女兒!”
優米先生明顯有些動容了,他思考了一會兒,把莫里先生扶了起來,嘆了口氣道:“這樣吧,過段時間我會帶你的女兒去醫院,幫她做完手術,同時這段時間,就讓她住在我家吧。你女兒是個病人,照顧病人要很多的錢,我不會虧待她的。”
“這……”莫里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好吧,不過優米先生,我還想再借一點,去還清我的債務……”
很明顯,優米還是不信任莫里。優米和莫里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畢業後兩人一個成爲了德高望重的大學教授,一個是家財萬貫的企業家。不過兩人畢業後就很少聯繫。直到兩年前,莫里才主動聯繫上優米。
果然,酒過三巡之後,莫里就對着優米開始大倒苦水,說自己的愛人前段時間因爲車禍死了,自己也每天渾渾噩噩,學校也不敢給他安排什麼任務,只好就這麼晾着他。
現在他除了一個“教授”的頭銜外,什麼都沒有。既沒有存款,也沒有收入,還要撫養一個未成年的女兒。
說到這裏,優米就知道莫里的來意了。不過優米是個慷慨的朋友,他不但願意借給莫里一筆錢,還表示自己可以幫他在自己的集團找個活,保障父女二人的生活。
莫里雖然千恩萬謝,不過還是拒接了優米的好意,只是拿着對方贈予的五萬塊錢離開了。
等莫里離開後,優米才從別的朋友那裏知道莫里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
事後莫里又陸續來找優米借過兩次,每次來都痛哭流涕,令人動容。本着“事不過三”的原則,優米也還是借了,直到這次。
莫里轉國有,對着年僅十二歲的女兒妮諾說道:“妮諾,從今天起你就是優米先生的女兒了!”
然後他把頭湊到妮諾的耳邊,輕聲說道:“如果以後莫里先生給你零花錢,一定要收下,然後給爸爸,爸爸會幫你存起來的!”
妮諾咬緊自己的下嘴脣,面無表情,努力不讓淚水從自己眼眶中流出來。
妮諾是個漂亮的孩子,從小五官端正,尤其是一頭長髮飄逸靈動,每個人都羨慕她。妮諾母親是個溫柔的女人,每天都會幫女兒把長髮打理好,挽成漂亮的髮髻,或者梳一個時尚的馬尾。
自從母親走後,就再也沒有人幫妮諾打理頭髮了。原本漂亮的長髮也變得亂糟糟的,像是個毛茸茸的野孩子。
父親每天酗酒,抽菸,還注射不知名的東西到自己身體裏,每次注射完都會變得瘋瘋癲癲的,讓妮諾很害怕。
家裏的傢俱也越來越少,垃圾沒有人整理,牆角的灰塵也越來越,廚房水槽裏的碗筷髒得能黏住老鼠。妮諾每天的早飯也從燕麥牛奶變成超市快過期的吐司麪包。
她知道,父親現在是在借錢度日,而且每個人能借的都借過了。家裏的親戚,周圍的朋友,乃至許久不聯繫的老朋友。
就在妮諾對這樣的日子越來越絕望時,上天又給她開了個玩笑。她被查出來少年骨質惡性腫塊,也就是俗稱的骨癌。
本來妮諾以爲父親會崩潰,會憤怒,甚至會不辭而別。但是他沒有。相反,他反而有些開心。
接下來,妮諾學也不上了,每天的生活就是和父親一起拜訪各種親戚朋友,拜訪那些不願意再借錢給他們的人。
父親這次換個了方法,不再訴苦自己多麼不容易,而是向他們哭自己的女兒,哭女兒的病。
用這個方法,父親成功地又借了一圈錢。父親答應她,只要借完優米先生就結束了,他就會拿着這些錢給妮諾去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