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搖色子，搖到3拉胯，搖到6胡扯，搖到9便是先拉後扯，簡稱拉扯。
現在這串數字，就端端正正印在他的脖子上。
餘燼不死心地狠狠撓了幾下，皮膚上只是徒然多出幾道血痕。
一股強烈的異物感順着腸子鑽進腦子。
就像是系錯了第一粒釦子，又彷彿本來想喫香蕉，捅進喉嚨裏的卻是別的……
“不對勁。”
“你不對勁！”
餘燼啪啪甩了自己兩巴掌，儘可能保持清醒狀態，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絕對有問題！
於是乎——
來嘛，覆盤！
“你說我是你的主人，那你告訴我，我名字叫什麼？”餘燼打算先從這小女鬼下手。
“攝日真神。”由梨畢恭畢敬，音柔聲甜。
“射？”
“攝。”
“這只是個稱呼，你得說我的真名。”
乙女由梨輕輕搖頭，應道：“由梨不知道。”
“你看——”
“369算嗎？”由梨掌中小臉眨了眨狹長的眼睫毛，靈動道：“那些人這樣稱呼過你。”
“那些人？”餘燼皺眉。
“8917，還有其他脖子有紋身的人。”
餘燼眼瞼猛地跳動，難不成這些有數字編號的人都是穿越來的？
於是，他連忙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那他們裝束打扮也和我一樣嗎？”
這次由梨搖了搖頭。
餘燼再次陷入了迷茫。
如果其他人也穿着現代衣服，那麼說明穿越者不止他一個，可現實截然相反，由梨給出的結果，似乎更加印證了一個事實——穿越遊戲世界的人只他一個。
那問題就簡化成了一個——爲什麼他們身上都有數字編號紋身呢？
餘燼盯着乙女良久，將做出的幾個假想全部推翻。
以前他編程遊戲時常常會在心中先假想出一個模型，如果程序執行時沒有按照期望狀態進行工作，很可能BUG很可能不在於程序本身，而在於自己心中的假想有問題。
“把法門遺物給我吧。”
餘燼緩緩說出，或許所有的謎底，都在這件東西上。
乙女沒有任何懷疑，將蒼白纖細的小手伸到餘燼面前，掌心那抹俏臉上，嬌嫩的薄脣緩緩張開，接着吐出了一根又細又長的小舌頭。
在那玲瓏巧舌之上，則擺着一尊青銅光澤的金屬方盒。
餘燼拿過方盒，不過拳頭大小，分量卻是極重。
方盒周身呈烏金色，沒有想象中的花紋雕飾，簡單到連一條輕微的劃痕都找不到，更別提什麼鎖孔之類的存在。
“那老和尚爲何說我是鑰匙？”
餘燼百思不得其解。
之所以在屏風後墨跡那麼久，是因爲聽到老和尚那句謎語後，他就做出決定：爲了保全性命，只能弄死老頭，讓自己成爲唯一知曉祕密的人。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這其中又充滿了怪異之處，老和尚被殺時完全沒有反抗，雖然這一點可以用他和由梨之間的約定來解釋。
他怎麼認得自己？一個人或許是認錯，兩個人也是認錯嗎？
餘燼轉動着手中的方盒，記憶中根本沒有關於這東西的存在，他更不曾來過這座佛堂。
“你知道這個盒子是怎麼打開的嗎？”
餘燼擡頭看向由梨，“上面沒有鎖孔。”
“回主人，由梨不知。”
“以前你沒見過我打開盒子嗎？”餘燼調整着口吻，“呃，我的意思是，時間太久了，有些事我已經記不得了……”
由梨搖搖頭，手掌也跟着晃了晃，“主人只是讓我看守祕寶，等你回來，沒有告訴由梨打開盒子的辦法。”
這可就扯淡了……
沒鎖也就罷了，至少來個什麼圖案啊密碼啊讓人猜一猜不是，啥也沒有算怎麼回事？
“你剛剛說等我回來，那我問你，由梨，”餘燼端詳起乙女那張嬌小可人的臉蛋，“我跟你說過我去哪裏了嗎？”
由梨眨眼點頭，這讓餘燼興奮不已。
“主人說過，你要去登一座很高很高的樓，比夜空的星星還高，比天上的太陽還大！”
登樓？
不知爲何，餘燼腦海中憑空幻想出一座現代化的高樓，他現在有些懷疑自己的身份了。
一開始餘燼堅信自己只是個穿越者，是因爲他很清楚他現實身份是遊戲設計師，和所謂的“攝日真神”毫無關係，可當一件件事實擺在眼前時，他不由得產生了另一種假想。
或許很早之前自己就來過這個世界？攝日真神是以前的他？登的那座樓並非這個世界的產物？
而這些原本應該擁有的記憶，恰好地被抹除掉了？
沒問出個所以然，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多了，餘燼只好重新把目光放回了烏金盒子上。
怎麼打開呢？
西方鍊金術中，鍊金術師必須要根據等價交換原則，將物質性質在法陣中進行交換。
東方祭祀禮中，祭祀主司則需要設壇結符祭血燔燒，才能與神靈溝通，以避禍趨福。
這兩者有一點是共同的——都與血液有關。
餘燼咬破指尖，鮮血很快溢出，他將手指倒舉在盒子上方，血珠一滴一滴落在上面。
一秒……
兩秒……
三秒……
餘燼甚至氣得甩了甩盒子，可它卻毫無反應。
“CNMD！小說裏全他麼騙人的！”
餘燼大罵一句，手都破皮了，盒子也沒打開。
“呃……”
就在這時候，餘燼感受到手指被柔軟和溼潤所包裹，接着是吸力與緊緻。
“……”
跪倒在身前的由梨仰着腦袋握住了餘燼的右手，掌中小舌用力吮吸完指尖血液，這才緩緩起身。
“主人這樣就不會痛了。”
餘燼差點兒當場解皮帶請這位姑娘幫忙看病，他下腹和腹下都有些許的疼痛。
“好像這臉長在手上，也不是一件壞事啊……又解鎖了新的姿勢……”
將腦海中的邪念驅除後，餘燼本打算暫時放棄打開盒子的想法，可桃子接下來的一番話，卻及時地提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