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將女生猛 >猶如故人歸(21)
    芸其掰着手指,將這些記下:“不過,小姐,你不是一向不愛喫這些的麼。”

    “你先讓他們去,做完了就用食盒封好。”

    芸其應了一聲,便蹦蹦跳跳地走了。

    許南枝累了一日,先是囫圇睡了一覺,又草草吃了兩口東西,眼瞧着天光大暗。算時間,顧梁淺應當是被罵的差不多了,這才換了套利落的衣服,拎着方纔叫芸其裝好的食盒,晃悠悠朝着顧梁淺的院子去了。

    還未走近,便聽裏頭腳步雜亂,還有那顧梁淺刻意至極的哀嚎聲。想來方纔舅父是動了粗的。

    她推門進去,屋子正中一方軟榻。顧梁淺只着中衣躺在那軟榻之上。旁邊是圍了一圈的婢女。他素來是個有些荒唐的,院子裏貼身的婢女都有幾分姿色。其中一個叫素素尤甚,故而也最是得力。如今他正躺在軟榻上,不住地唉喲。惹得邊上那幾個婢女心急如焚,還有兩個心疼不已,悄悄拿着手絹擦着眼角淚痕。那各個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看得許南枝都有些心動。不禁有些羨慕顧梁淺的豔福。

    她驟然推門進去,裏頭的人都是一愣。顧梁淺最先反應過來,自那軟榻之上一躍而起。

    “你……你怎麼說進來就進來了。”他慌亂起身,倒是半點沒有方纔那副傷重不起的模樣。“快快快,把我衣服拿來。這丫頭,半點規矩沒有……”

    他身邊的婢女立時散開,屋子裏一時間手忙腳亂的厲害。許南枝倒是並不怎麼在意地笑了笑,將手中的食盒放到了就近的桌子:“我都不慎在意,你怕成這樣做什麼?”

    “當真胡鬧。”顧梁淺好歹算是將身上拾掇利落了,又讓屋子裏一干人等退了下去,這才板着臉對着兩人:“你是個姑娘家,平日在胡鬧,也不可忘了男女大妨。女兒家的名聲,最是要緊,你果然是這些年被護的太好了,都不知道外頭的流言蜚語厲害起來,能要人性命。”

    他見許南枝不說話,倒是也沒再多說。轉身過去看那食盒,又有些將信將疑地回頭看她:“你沒事吧?糖蒸酥酪,水晶冬瓜餃,這可都是我愛喫的,難爲你記得。”

    “我料想你會被舅父責罰,你現下這樣境遇,算來也有我的過錯,這不是過來給你賠罪了麼。”

    “倒算你還有些良心。”顧梁淺一笑,上手去撿那水晶冬瓜餃喫。他還未喫過飯,現下的確是有幾分餓了。他嘴裏含着東西,就連說話也有些含糊其辭:“你是不知道,父親將我一頓好打。拿着藤條就往我身上抽,便就是這樣,我也沒將你的事情說出去半個字。就這兩盤點心,算是便宜你了。”

    許南枝不說話,只坐在一片,淺笑着看着顧梁淺。顧梁淺眉頭一皺,今日的許南枝聽話懂事異常,半點不像是以往的樣子。他如今叫那點心塞了滿口,嚥下去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

    許南枝笑着,給顧梁淺倒了杯茶:“你慢點喫,不急。”說罷只撐着頭看着。

    顧梁淺終於反應過來的,這丫頭精的跟什麼似的,這兩碟子點心,只怕是要把自己都賠進去。

    “你說吧,你的東西可沒那麼好喫?”

    許南枝微眯上了眼睛,淺笑着看着眼前的顧梁淺,軟軟糯糯地叫了句:“表哥。”

    這撒嬌似地一聲,竟是叫顧梁淺渾身一激靈。“有事叫表哥,沒事的時候張嘴閉嘴顧梁淺。看來今日你要求我的事情,不簡單啊。”

    “也不是什麼大事,鎮撫司裏我那個朋友……”

    許南枝話音未落,顧梁淺便連聲拒絕道:“都說了,你那個朋友牽扯到不是一般地案子,我幫不了你,你最好也莫要插手。”

    她一聽這話,只搖了搖頭:“不是,不要你幫忙。他素來是個老實本分的,也不知到底牽扯了什麼案子。你能同我講講麼?”

    許南枝拉着顧梁淺的衣袖,滿臉撒嬌的表情。不過因着她平日不怎麼做這樣的舉動,故而彆扭的厲害。不過對顧梁淺來說,這也是極其難得地了。

    顧梁淺小的時候,無比羨慕私塾裏那些家裏有妹妹的同窗。人家家的妹妹各個都是軟糯可愛,同個糯米糰子般跟在哥哥身後撒嬌。後來,許南枝被接來了家裏,這願望算是實現了,他爲此開心了許久。只不過又過了些時日,他發現自己家的這個妹妹和別人家的妹妹太不一樣了。

    人家的妹妹受了欺負,哭着到兄長處要兄長出頭。自己家這個,但凡受了委屈,提着劍便往外頭衝。不出幾個時辰,總有人家領着鼻青臉腫的孩子上門討要說法。故而顧梁淺那願望算是就此破滅了。

    今日許南枝難得對着他撒了回嬌,雖說瞧着彆扭,但對他來說其實大爲受用。

    “同你說無妨,不過你先答應我,這事不許宣揚出去,更不許插手。”

    許南枝一聽這話,連連點頭應下。見狀,顧梁淺纔將案件原委同許南枝大體講了。

    “只憑一個玉佩?”許南枝眉頭一皺:“這未免太過草率了吧。這玉佩或許是兇手偷來的,又或許是着人仿了一塊差不多的。總歸就這樣把人抓了,這算怎麼回事。”

    “不是隻憑一個玉佩,是隻能憑這一塊玉佩。”顧梁淺道:“官差幾乎是將那一片的地都翻遍了,除了一套陳公子的衣服,餘下的就是這玉佩了。我看那江雲鶴也是沒了辦法,只能先將人捉回去。”

    說到這處,顧梁淺也是有些幸災樂禍:“算他倒黴,那陳閣老可是當朝太后的父親,三朝的元老。底下就這麼孫子,當寶貝似地寵着的。如今出了事情,聽說一整日都在太后宮裏哭哭啼啼。這才一日功夫,太后懿旨就往鎮撫司去了三四回了。”

    許南枝擰着眉,只想着事。許久之後又問:“陳公子不見了,衣物卻在。像陳公子這樣的公子哥兒,出門總歸帶了不少的配飾吧,像什麼玉佩玉珏的,也都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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