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將女生猛 >前塵回首不勝情(16)
    又是一陣鬨堂大笑,跟在太子身後的幾個世家子看向許南枝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微妙,污言穢語地說着些閒話。有一個膽子特別大的,指着許南枝就道:“小娘子是聰明人,跟着太子殿下,伺候好了自有你的好日子。你眼前這個不過是個沒根的太監,能有什麼樂子。”

    他這話一說,太子非但不惱,反倒嘴角勾起,露出了一抹兇殘的笑來。

    李公公見着這般情況,強忍着疼連滾帶爬又爬回來許南枝面前,將她與太子擋開。

    “太子殿下說笑了。”他強忍着疼,因而連着說話的聲音也帶上了些許的顫音:“這是睿王殿下的侍女,隨着睿王殿下入宮來的。這會兒睿王殿下在陛下那處……“

    太子又是一腳,將人踹開:“真是囉嗦。”

    他一步上前,動作強硬地擡起許南枝的腦袋。只一眼,便有些恍然。眼前這個女人,同他曾經見過的都不一樣,不僅僅是美麗,更是骨子裏透着的那股子高傲,便足以叫這世間絕大多數的男子爲之傾倒。

    許南枝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她冷着臉,有些敵意地瞧着江澤。可就是這樣的眼神,叫他更是神魂顛倒。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一遍又一遍,不斷地重複,他想要征服這個女人。

    終於,他回過神來,動作不復方纔那般粗暴。“本宮就是說,宮裏頭何時有過這麼水靈的小娘子。原來是那傢伙的。”

    “殿下瞧上了你,你聰明些。”方纔說話的那個世家子,又跳了出來,趾高氣昂地指着許南枝。

    “給本宮閉嘴,滾回去。”這一次,江澤已然有了些不耐煩,近乎咆哮地對着那人吼了一句。那人碰了一鼻子灰,卻到底也不敢發作,灰溜溜地退到了後頭。

    江澤走到許南枝面前,居高臨下瞧着她:“你是江雲鶴的人?”

    許南枝並不說話,反倒將頭避到一處。她這會兒心裏有了籌謀,若是一會兒那個太子真的有什麼動作,從她這個角度,正好可以掙脫。

    這宮裏的女人,或是怕他,或是討好他,如許南枝這般的他是第一次見到,故而他也不惱,反倒是接着問道。

    “被他收用過了?”江澤倒是沒有等許南枝作答,反而蹲下來,細細打量着許南枝的臉龐。人間一抹驚鴻色,他分明心情好了不少:“也無妨,從今日起做本宮的女人,總好過跟着他。”

    他也不等許南枝說話,站起身對着後頭吩咐:“帶走。”

    後頭的侍衛聽了指令,立時上前想將許南枝帶走。許南枝早就忍無可忍,她順勢一避閃開,又從髮髻之間將那長簪子抽了出來。她如今身邊並無兵刃,也就這個簪子用着趁手。

    她打量着前頭,四五個侍衛,並三四看着像草包一樣的世家子。動起手來倒是又幾分勝算,只是……

    她嘆了口氣,這是在宮中,若是將事情鬧大了,反倒是不好收場。說不準連家裏也要被牽連,想到這處,她攥着簪子的手,又緩緩放下。

    這一次她倒是無比懷念江雲鶴……

    “殿下真是好雅興。”正這會,身後傳來一個極其陰沉的聲音。聲音尖銳,低沉,陰森森地,彷彿說話之人是那地府之中才爬出來的鬼魅。就這樣的聲音,便叫許南枝渾身的汗毛倒豎,極不舒服。

    面前的太子,分明不再似方纔那般張狂,跟在他後頭的幾個世家子更是被嚇得瑟瑟發抖。

    能叫太子也有所忌憚的人,許南枝驟然轉頭瞟過去,入眼是一抹紫色。

    明豔的紫色,在日光之下,格外扎眼。

    這宮中,除了太后和陛下,便只一人有資格着紫袍。許南枝忽然想起來李公公的話,她未能來得及看清來人的容貌,便已下意識地垂下頭,並不敢直視那人。想來這人便是方纔見過的,陳秉文,陳大人。

    “太子殿下這又是做什麼?”那人像是瞧都沒瞧許南枝,徑直繞過了她走到了江澤面前。

    “這幾個賤婢不長眼,衝撞了本宮,本宮着人教訓一番。”江澤分明有了幾分心虛,但還是梗着脖子不願服軟。

    “想來太子殿下的策論應當是寫的差不多了,方纔陛下和太后還在同我念叨,要召太師入宮,問一問殿下的學問呢。”陳秉文說的一雲淡風輕,江澤卻是聽的心驚肉跳,再不復當時氣焰。他立馬服軟道:“大伴救命,我……我這就回去溫書,還請大伴千萬在父皇面前美言幾句。”

    陳秉文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又指了指那跪倒一地的人:“這些人太子可要帶回去處置?”

    “既是大伴來了,便交由大伴處置。”說罷逃也似的領着人走了。

    “行了。”陳秉文四下看了看,見着那烏泱泱一片,兵荒馬亂般地場景,不由皺緊了眉頭。“你們得罪了殿下,自是該死。不過殿下仁心,各自罰俸三月,以儆效尤吧。”

    許南枝在一旁瞧着,忽然覺着這位陳大人,雖說面上不善,可倒是並不如傳言之中的那般狠辣。

    “你是睿王殿下的人。”他終於將目光轉向了許南枝身上。

    許南枝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可這人也實在奇怪,直勾勾地便盯着許南枝的眼睛,也不曉得是在想什麼。這樣直白的,不加掩飾的目光,叫許南枝十分不舒服。

    “你叫什麼名字?”

    許南枝被問的一愣。真名自是不能說的,現編一個名字卻是也一時間想不出來。她張着嘴愣了愣,卻聽那人又笑了一聲:“怎麼,嚇着了?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阿南。”江雲鶴的聲音傳來,他來得及時,三步並作兩步到了許南枝身邊。對着陳秉文行了個禮:“大伴莫怪,我家這個婢女膽子小的厲害,許是被嚇着了。”

    許南枝這才稍稍心安,下意識地往後頭挪了挪,躲到了江雲鶴身後。可卻仍舊是忍不住,透出半個腦袋來,悄悄打量着前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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