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圍在屋裏的王家親戚發話了。

    “國富大哥,嫂子這麼多年沒問過這些孩子,現在人都走了,他們看一眼也就是了,你把他們留下來幹嘛!”

    “就是,這嫂子前夫在這兒,你臉上有光啊!”

    王國富的老臉被說得一陣青一陣白的。

    “爸,要不讓他們走吧!”王冠清低聲說。

    王國富看着王家那破磚爛瓦,還有自己這些沒用的兒子孫子,眼神驟然狠厲起來:

    “不行!不能讓他們離開!”

    “王國富,你倒說說,爲什麼不能讓我們離開?”寧洪超冷眼盯着王國富。

    衆人也都齊刷刷地看向他,王國富被盯得心裏發毛。

    正當他苦思冥想借口時,一陣陰風忽的從靈堂中刮過。

    衆人都被嚇了一跳。

    “這屋裏怎麼還竄風啊,是哪兒窗戶沒關嗎?”

    “不是窗戶沒關,是老太太來留人了!”

    說話的是楚綰綰,此刻她緊緊盯着靈堂中間的屍體。

    “啥意思啊?”衆人紛紛疑惑。

    就在這時,一陣更爲強大的陰風颳來,喪服被吹得獵獵作響,屋裏的燈光也開始閃爍起來,鬼哭聲漸漸清晰。

    “誰……誰在哭啊?”

    衆人紛紛看向屋裏那幾個哭喪的兒媳女兒,她們沒一個在哭,但這淒厲的哭聲清清楚楚地迴響在耳畔。

    忽然,跪在屍體旁邊的一個女人驚呼一聲。

    “小妹,咋啦?”

    王春花驚恐地指着王翠芳的屍體:“媽……是媽在哭啊!”

    衆人紛紛看向屍體,只見王翠芳的眼角處竟流下兩行血淚來。

    “人死流淚,那是不想走,老太太有怨啊!”

    “老太太生前最疼誰,趕緊讓他跪那兒喊喊,不然的話老太太是要詐屍起來害人的!”

    衆人神情慌亂。

    王春花忙看向王冠清:“大哥,快!媽生前最疼的是你,你快喊兩句,讓媽走好啊!”

    王冠清被那兩行血淚嚇到了,連連搖着頭:

    “我……我不喊!萬一媽把我帶走怎麼辦?”

    “王冠清,你喊兩句,咱們這麼多人呢,還能真讓你媽把你帶走啊!”

    “就是啊!要是你不喊,真讓你媽走得不安生,你們一家還能好過!”

    “我不喊!我喊了媽就要把我帶走了!”

    王冠清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竟然被嚇得直打哆嗦,死死地躲在王國富身後。

    “夠了!”王國富開口了。

    “什麼詐屍!翠芳這是對寧兄弟有悔,所以纔不肯好走的。”

    兜兜轉轉,王國富又把鍋甩到寧洪超身上了。

    寧洪超還沒說話,楚綰綰便冷笑道:“有悔?我看是想害人吧!”

    王家人臉色陡變,有害怕的也有心虛的。

    “你瞎說什麼呢,誰害人了!”

    “呵~”

    楚綰綰冷笑一聲,繼而拿出一張符紙輕輕一扔,那符紙便穩穩當當地落到屍體的眉心處。

    下一秒,淒厲的慘叫傳出。

    衆人都聽出來了,那是老太太的聲音。

    那符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黑,然後化作灰燼。

    “生前沒做什麼好事,死後還要害人,王翠芳,你該下地獄了!”

    楚綰綰幽冷的聲音響徹整個靈堂,慘叫聲也越來越清晰了。

    “寧宸,吹一曲安魂,送老太太下地獄!”

    寧宸立即拿出笛子放在嘴邊輕輕吹奏起來。

    悠揚的笛聲在人聽來是天籟之音,可在鬼聽來便如同刀刃,一寸一寸地剜下皮肉,那是撕心裂肺的疼。

    淒厲的鬼叫和悠揚的笛聲混合在一起,一邊是天堂一邊是地獄。

    王國富好不容易穩定心神,看了一眼時間後連忙拽住王冠清:

    “時間差不多了,去!快去把東西弄好!”

    王冠清愣了一下後便慌忙跑了出去。

    林知秋緊緊盯着他,卻沒做什麼,他倒要看看,這王冠清能拿出什麼東西來。

    不消片刻,王冠清從屋裏跑出來,手裏拿着一個破舊的觀音像。

    趁着衆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楚綰綰和屍體身上時,他悄悄來到院子裏,似乎是想將觀音像埋進地裏。

    林知秋不動聲色地走到王冠清身後,看着他刨開的那個坑。

    坑裏傳出濃郁的血腥氣,林知秋定睛一看,那坑裏滿是鮮紅的血,四周的土壤還在一點一點地往裏滲。

    王冠清將觀音像埋進去,把土夯實後便要回去,結果剛一轉身就看見了林知秋。

    王冠清嚇得臉色一白,直接一屁股坐到剛埋觀音像的地方:

    “你……你是誰啊?什麼時候過來的?”

    “呵~血沁觀音造厄,再用氣運大陣逆轉,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林知秋看着王冠清冷笑。

    王冠清眼神慌亂,心虛地不敢擡頭。

    “你……你說什麼,我不知道。”

    王冠清急急忙忙地回到靈堂,林知秋也並沒有攔他。

    王冠清敢這麼離開,就說明氣運大陣已經啓動,這觀音像怕是挖不出來的。

    林知秋看了一眼埋觀音的地方諷刺一笑,這點道行就想害他們,這背後幫助王家的人未免也太小看他們了。

    白景墨走了過來皺着眉問:“不把它挖出來嗎?”

    “不用,且看這背後之人能有多大的本事對付師父當年留下的陣法。”

    白景墨睜大了眼睛:“楚師父什麼時候留下陣法了?”

    “當年爺爺生意失敗就是被人奪了氣運,這奪氣運的人就是王國富。

    師父出手後,王國富的氣運被毀,所以他接手他父親的廠後沒多久廠就倒閉了。

    師父本想抓住這背後幫助王家的人,可惜被他逃走了,師父擔心日後這人還會捲土重來,於是在寧家設下了陣法,只要有人想逆轉氣運便會被陣法反噬。”

    聽完林知秋的話,白景墨勾脣一笑:

    “那這下王家豈不是又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害人者終會害己,我們且慢慢等着。”

    林知秋和白景墨相視一笑,隨後兩人走向靈堂。

    安魂曲已經吹奏了大半,那哭聲也停止了,王翠芳身上的陰氣漸漸被壓制下來。

    王國富見王冠清回來立即問:“東西埋了嗎?”

    “放心吧,爸,都埋好了,就是被他們看見了。”王冠清有些緊張地瞥了一眼林知秋。

    “看見又怎樣,觀音像一埋下去,陣法就啓動了,就算他們看見也改變不了什麼。”王國富眼中滿是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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