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山的意識漸漸模糊了,但他此刻還不能睡。
修復工作還沒完成,他要是睡着了,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葉雲山,你撐住!葉雲山,別睡,睡着了你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聽到楚綰綰的聲音,葉雲山努力地支撐住眼皮,嗚嗚在他的臉上舔舐着,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到葉雲山身上。
可奇怪的是,這一次嗚嗚的眼淚和口水修復能力很弱,弱到幾乎都看不見癒合。
“怎麼回事?”楚綰綰不禁蹙眉。
“難道嗚嗚只有在正常時候流出的體液纔有治癒能力,它現在傷心過度,體液就沒用了?”林知秋猜測。
“我這兒有藥。”
楚綰綰立即從包裏拿出藥來給葉雲山服下。
好在這用嗚嗚口水做成的藥還有用,葉雲山的傷慢慢開始癒合了,氣息也逐漸平緩下來。
衆人鬆了口氣,嗚嗚也慢慢收了眼淚。
“葉雲山,清醒一點。”
葉雲山努力地睜開眼皮,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傷口已經被治癒,但那些疼痛還殘留在記憶中,讓他虛弱得不行。
“我……我還活着,呵呵……我以爲……我要死了呢!”
葉雲山無力地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葉雲山,你……不許死!我不要……你死!”嗚嗚抱着葉雲山的脖子。
葉雲山聽到這句話,忽然覺得他就是死了也值了。
葉雲山雖然清醒了,但他胸口的鋼筋還沒拔出來。
這根鋼筋離他的心臟太近了,就算有白景墨的仙力護着心臟,也無法保證拔出鋼筋的瞬間他會不會死。
但是如果不拔出鋼筋,這個傷口也很快會讓他感染致死。
“葉隊長,你胸口的鋼筋剛好擦過心脈,拔出來你可能會瞬間斃命,但是如果不拔,我們把你送到醫院後,醫院更不能保證你能不能活,選擇權交給你。”楚綰綰嚴肅地說。
葉雲山勾脣一笑:“反正左右是死,我相信你們,拔吧!”
楚綰綰看向白景墨,兩人達成了默契,齊齊點頭。
白景墨小心地護住葉雲山的心臟,楚綰綰則是將一顆藥遞給寧宸:
“等會兒鋼筋一拔出來就得給他撒上藥,不然他會失血過多。”
寧宸接過藥丸點點頭。
若不是他和林知秋的力量摻着魔氣,他們也能上手幫忙,但現在他們也只能做點這種小事了。
“我要拔了,準備好!”楚綰綰沉聲說。
葉雲山向嗚嗚伸出手,嗚嗚將自己的兩隻小爪子全都放在葉雲山的大手上。
“活……着,不許死!”嗚嗚看着葉雲山。
“好,我一定…盡力活着!”葉雲山努力地露出笑容。
楚綰綰抓着鋼筋的尾端用力一拔,鮮血瞬間噴涌而出。
寧宸立即將藥丸碾碎撒到那個洞口中,但是溢出來的血很快就將藥粉覆蓋了。
葉雲山的意識也逐漸模糊起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傷口在癒合,但同時也能感覺到血液在流失。
楚綰綰和白景墨努力地穩住葉雲山的生命跡象。
就在這時,葉雲山的心臟部位忽然爆發出一道金光,一隻貔貅的虛影竟然從他的身體裏飛了出來。
衆人大驚。
“是貔貅!”
貔貅虛影看了看楚綰綰他們,又看了看氣息越來越微弱的葉雲山,然後重新回到了葉雲山的體內。
葉雲山的身體忽然飛到了半空中,周身縈繞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楚綰綰能看見,一顆金色的妖丹在葉雲山的體內遊蕩。
“貔貅的靈魂和妖丹竟然一直藏身在葉雲山體內!”楚綰綰驚訝地說。
“貔貅將它的妖丹給了葉雲山,這樣葉雲山雖然不會死,但他會和戰晴萱一樣,變成半妖,壽命甚至會比不過正常人類。”白景墨蹙眉說。
“至少先保住他的命吧,如果有貔貅的身體,將葉雲山的靈魂附着在貔貅身上,到時候他會經歷雷劫,再徹底化作貔貅。”
說話間,葉雲山的身體已經慢慢落下,有了妖丹後,葉雲山的腦袋上也長出了一隻貔貅角,尾巴也長了出來。
貔貅的虛影落到葉雲山身邊,此刻的它已經十分虛弱了。
“貔貅,你怎麼樣?”楚綰綰看着貔貅問。
貔貅搖搖頭:“我早就已經快不行了,妖丹就留給葉雲山,算是徹底還了他父親對我的恩情。”
“你一直在葉雲山體內,應該知道他想變成妖吧!”楚綰綰蹙眉。
貔貅點點頭,嘆了口氣:
“當然知道,若非他有性命之憂,我倒還想再苟活一時,待我靈魂消耗殆盡時再將妖丹送給他,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遇到這種事,也是天意吧!”
貔貅看着葉雲山,眼底滿是慈愛,那是屬於一個父親的慈愛的眼神。
“貔貅,他父親到底對你有什麼恩,值得你這樣付出?”
貔貅沉默了一會兒後纔開口:“我本被封印在墓中,他父親爲救我魂飛魄散。
臨走前他說讓我替他照顧他的妻兒,我答應了,所以我將靈魂附着在他的身上,回到家裏陪伴着他們。
但是沒過幾年,他的身體承受不了我的靈魂,我就只能離開那副軀體,進入我日日用他血溫養的金銅身中。
直到葉雲山長大,金銅身也承受不了我的靈魂,於是我藏身在葉雲山的身體裏,一直到現在。”
“原來是這樣!”楚綰綰輕輕嘆了口氣。
貔貅知恩圖報,但或許在報恩的過程中也生出了人類的情感,否則它也不會捨棄妖丹幫助葉雲山。
“我的肉身在西北方向,他現在體內有我的妖丹,能夠感受到軀體在哪兒,找到我的軀體,他會如願以償的。”
貔貅說完後看向葉雲山,眼底露出一絲笑意:
“小子,別辜負我的妖丹,代替我,活下去吧!”
話音落下,貔貅的靈魂便慢慢消失了。
葉雲山也慢慢睜開眼,在發現自己腦袋和屁股後面好像多了什麼東西后連忙摸上去。
“什麼東西?”
葉雲山摸着那隻獨角和尾巴,一臉的懵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