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神色驚異,像是看見了什麼世界奇觀一樣。
宮晴雪的心也跟着懸起來,暗暗揣測,監控錄像裏抓拍到的到底是什麼。
她努力回憶當時的場景。
好像自己泡完溫泉,穿着浴袍準備回房的時候,跟一個男的撞到了一起。
手機不慎掉在了地上。
那個男的是翟總?
不會這麼巧吧?
“啪!”
筆記本電腦被厲瑾年重重地扔在宮晴雪懷裏,男人的嗓音滿是涼薄和怒氣:“你還說不認識翟斯爵,你自己看!”
被他砸在胸部的傷口上,宮晴雪痛的眼淚飈飛,倒吸着冷氣,喫力地打開筆記本。
見裏面出現了一段酒店的監控視頻。
正是穿着浴袍的自己,準備回房撞到人的場景。
竟然真的是跟翟斯爵,撞了個滿懷!
隔着屏幕,她都能感受男人眼中的驚喜和眷戀。
這怎麼可能呢?
他這是
她一臉驚訝地看向翟斯爵
見男人避開她的眼神看向厲瑾年,眼神嗜血而冷厲,朗聲道:“厲總,你如今捕風捉影,都到了這種程度?宮晴雪要是早點認識我,她根本就不可能嫁給你!”
察覺到翟斯爵語氣裏的遺憾和不甘。
宮晴雪聽的窘迫至極,只好背對他們,側身躺着當做沒聽見。
“吱呀。”
有人摔門出去了。
有衆多腳步聲也跟着離開。
屋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她閉眼假寐,聽見厲瑾年在安排助理,查今晚他在大廳被殺手狙擊的事。
聲音壓得很低,到最後低不可聞。
身上的傷口疼痛難忍,她蜷縮着身體,一分一秒地咬牙苦捱。
不多時身上的睡衣就被冷汗浸溼。
汗水順着髮絲留在臉頰上,黏膩的難受。
她昏昏沉沉中,發覺有人解開了自己衣服的扣子!
身前一涼。
宮晴雪心中警鈴大作,喫力地睜開眼,見俯身給自己換衣服的人,是頂着一張撲克臉的厲瑾年!
她心中怨恨難消,用盡全力推開他,有氣無力地說:“滾出去,叫小楓進來幫我換!”
“宮晴雪,你別給臉不要臉!”
“要不是我在這守着你,爺爺早就把你送到03地下交易場了!”
厲瑾年嘴上兇巴巴地說着,動作輕柔地撐着她的胳膊,塞到白色睡衣的袖子裏。
低頭,專注地將宮晴雪睡衣的扣子,全部扣整齊,用手指撫平上面的每一絲褶皺。
好像整理的不是一件真絲睡衣。
而是一件稀世珍寶。
房頂白熾燈的柔和燈光打下來,給厲瑾年的高大身影踱上一層薄薄的、溫柔的光芒。
男人穿着筆直挺括的白襯衣和黑色西裝褲。
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被燈光折射出璀璨的光華,閃的人睜不開眼睛。
美好的像是漫畫裏走出來的男主角。
只有宮晴雪知道,這個道貌岸然的狗東西,英俊帥氣的傾世容顏下。
藏着一顆多麼殘忍和冷酷的心!
一次次毀掉自己珍貴的東西。
將自己傷的體無完膚之後,居高臨下地施捨一點小溫暖,就能讓她原諒之前所有的傷害嗎?
真是異想天開!
此時,宮晴雪渾身痛的要命,實在沒有力氣推開他,只得罷了。
倔強地將頭扭到一邊,表示無聲的抗議。
睡衣的扣子終於扣好,她被厲瑾年抱着坐起,靠在厚厚的靠墊上。
用勺子攪動着粥碗,將勺子戳到她脣邊,口氣硬邦邦的:“喫。”
宮晴雪小小地抿了一口,被粥燙的差點當場去世。
她秀眉蹙起,抓起手邊的水杯大口喝水給嘴脣降溫,嘲諷道:“你這種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哪能做得了照顧人的活,快點出去,煩死了!”
“嫌我伺候的不好,姓翟的伺候的好是吧?”
厲瑾年重重的將粥碗擱在小桌板上,起身坐到沙發邊坐下,端起飯碗,姿勢優雅地夾菜喫,嗓音像是裹着十層冰渣子:“某些人不識好歹就餓着,等你餓死了,我就把你直接丟到海里去餵魚!”
候在一旁的厲小五嘴角一抽,正要上前端起粥碗拿去降溫。
聽到房間裏響起厲瑾年滿含怒氣的嗓音:“厲小五,給我放下!”
“你再幫她,信不信我先把你丟到海里去喂鯊魚?”
厲小五後背一涼,小聲提醒道:“總裁,少夫人她身受重傷,您”
身受重傷。
想到遲遲沒有下落的神醫九影,厲瑾年心裏一沉,煩躁地扔下筷子,冷着臉走上前,用手粗暴地攪動着粥碗,吹了半天,才舉着勺子戳了戳宮晴雪的脣,命令道:“快喫!”
傷口的疼痛再次襲來,宮晴雪無力地擺擺手道:“不行,我這會太疼了喫不下,先躺會兒。”
“來人,給太太注射麻藥!”
厲瑾年看見她這幅病懨懨的樣子就來氣,放下粥碗呵斥道:“你自己命都快沒了,還念念不忘保護你肚子裏的孽種,姓翟的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嗯?”
孽種二字。
聽的宮晴雪心裏十分不爽。
她不知道這個狗男人是不是想戴綠帽,想瘋了。
明明脣語專家已經證明了翟斯爵的清白。
明明溫泉浴場自己與翟斯爵只是偶遇。
厲瑾年還是想當然的認定,自己肚子裏懷的寶寶是翟斯爵的!
她一句話也不想再解釋,意興闌珊道:“你既然一口咬定這是翟斯爵的孽種,不如我們儘快辦離婚手續吧,免得讓你爺爺覺得,你們厲家受了天大的屈辱。”
“休想!”
厲瑾年俯身,大手掐住她的脖子恨聲道:“你這輩子只屬於我,想我成全你跟翟斯爵,門都沒有!”
宮晴雪神色怔怔地看着這個面容兇狠的男人。
自己恨不得一刀捅死的丈夫。
想到自己爲了保住這個孩子,受了多少磨難,悲從中來,淚水從眼角滑落。
她擡手擦掉眼淚,側眸看着一旁的藍色紗簾,語調哽咽着說:“我的灼華真是瞎了眼,選了你做父親。”
灼華。
熟悉的名字,喚起了厲瑾年的回憶。
想到宮晴雪剛纔瀕死之時,呢喃着說:寶寶的名字叫灼華。
他心裏忍不住開始懷疑。
這個孩子會不會是自己的?
可溫泉浴場,宮晴雪撞進翟斯爵懷裏的畫面涌入腦海。
將他心裏的這絲懷疑給壓了下去。
這個死女人最會騙人了,曾裝瘋騙過自己!
“嘩啦。”
門被推開。
滿頭大汗的厲小輝闖了進來,溫潤的眉眼染上幾分急切:“哥,我暗中關押的那個記者終於招了,說指使他偷拍這段視頻的人是黎靜嫺!”
“他手裏有一段原版的視頻!”
“當真?”
厲瑾年精神一震,看着他催促道:“把人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