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晴雪急匆匆地走過去正要開燈,聽見翟斯爵的聲音滿含痛苦和急切:“別開燈!小雪,你別過來!”
“什麼?”
她一時沒明白是爲什麼,乖巧地站住沒動,擡眸看去。
見屋裏黑漆漆的,只能看見一個大概的輪廓。
翟斯爵仰面躺在沙發與茶几的縫隙處,好像大腿上有一個破碎的魚缸,有水跡順着沙發的邊緣在蔓延。
還有幾條小金魚在地上垂死掙扎。
忽然聽見哥哥欲言又止的聲音響起:“小翟呀,你這關鍵時候,你這”
他彎腰將翟斯爵喫力地扶起來,手拽着男人的胳膊繞過頭頂,抓住,一步步挪出房間,回頭,看着宮晴雪說道:“老妹兒啊,地上的垃圾我等下叫傭人來打掃,你趕緊睡啊!”
“知道了,哥。”
宮晴雪也沒多想,轉身回到臥室,躺下。
卻忽然沒了任何睡意。
她劃開手機發消息:【斯爵,你傷哪兒了?嚴重嗎?】
那邊秒回:【傷到右腿了,這會疼的有點睡不着,你願意唱首歌給我聽嗎?】
還發了一個流淚的表情包。
翟斯爵的畫風怎麼突然變得怪怪的?
一個鐵血硬漢在線求安慰?
她總覺得此時跟自己對話的,是一個假翟斯爵。
想了幾秒,宮晴雪輕聲吟唱了一遍《萱草花》發給他道:“嗯,好夢。”
這一夜。
宮晴雪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自己被厲瑾年那個狗男人摟在懷裏纏綿,他的吻輕柔如羽毛,落在自己的眉眼處。
帶着些許溼意。
她彆扭地推開他,側身躺着,發覺男人又不要臉地纏上來,溫熱的脣瓣蹭着自己的左耳垂啞聲道:“宮晴雪,你是我的女人。”
“只能是我的!”
“永遠!”
她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牀邊根本沒有人!
外面天色大亮。
有陽光順着紗簾的縫隙照進來,照在被子上,泛起一層淡淡的金光。
她翻身坐地,決定去一個地方。
宮晴雪快速下牀、洗漱、叫醒嬰兒牀裏的兒子給他穿上衣服。
一大一小牽着手來到客廳。
見翟斯爵端着魚湯放在餐桌上,爽朗一笑:“小雪早,坐下喫飯。”
“魚湯”
灼寶嗅了嗅鼻子,嘴角露出開心的笑容,拒絕任何人的攙扶,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道:“翟爸爸,我要魚湯!”
“好嘞,第一碗魚湯是你媽咪的,這碗是你的。”
翟斯爵姿勢優雅地分好魚湯,拉開椅子坐下,看向宮晴雪溫言道:“小雪,你身上有傷就在家好好休息,我去找羅老師問一下結果的事。”
“我想親自去問一問。”宮晴雪垂眸,用湯勺攪動着香氣撲鼻的魚湯,卻沒有任何胃口。
她深呼吸一口氣擱下湯勺,苦笑着說:“這次的比賽輸的這麼奇怪,我不服氣!”
“好,我帶着灼寶陪你一起。”
翟斯爵擡手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微笑道:“灼寶,一會兒,我帶你和你媽咪去迪士尼樂園玩好不好?”
“嗯!”灼寶低頭,手抓着勺子往嘴裏送飯,一臉興奮道:“海盜船長好玩!”
“斯爵,你的大腿不是受傷了嗎”
宮晴雪的目光落在他的大腿上,滿臉關切地說:“去迪士尼玩很累的,我怕你撐不住。”
“小傷,我沒那麼嬌氣。”翟斯爵舉手示意她不必再說,端起手邊的豆漿大口飲盡,耳垂尖染上淺淺的粉色。
昨晚不小心傷到的部位是
姓厲的,都開始明目張膽要搶走宮晴雪了!
他要是再不做點什麼,就真的保不住,來之不易的勝利果實了!
不多時。
三人來到音樂學院,上到三樓音樂教室。
正好下課鈴響,羅納爾拿着講義走出教室,看見宮晴雪招招手說:“來,你跟我進來。”
宮晴雪走進他的辦公室,神色平靜地將自己的懷疑全盤托出。
見坐在鋼琴前的羅納爾擦拭着琴鍵,滿是遺憾地嘆了口氣道:“小姜,坦白講,我很看好你的實力,可是的結果擺在那裏,又是鐵一般的事實。”
“要是我師妹在就好了,她來教你,我來教黎靜嫺,兩全其美。”
“師妹?”
宮晴雪的心頭燃起熱切的希望,滿含期待的說:“您方便告訴我她家在哪裏嗎?我可以去找她毛遂自薦的!”
聞言,羅納爾的手指眷戀地摩挲着琴鍵,嘆了口氣道:“她叫蔚姝,是我恩師的最得意的徒弟,在音樂作曲方面的造詣遠在我之上,可惜”
他語調哽咽着,用抹布擦拭着琴鍵,滿臉黯然道:“十年前,她遭人暗害神志不清,成了一個瘋子,有一天早上從家裏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因爲這件事,我的恩師大受打擊,臨終時他吊着最後一口氣,等着見她一面,終究還是沒等到。”
屋裏的氣氛變得悲傷而凝重。
羅納爾調整好情緒,搓搓手,語氣淡淡道:“小姜,我這個人一向是一言九鼎,既然說過你倆誰得票多就選誰,就斷無更改的道理,你回去吧。”
事已至此。
宮晴雪也清楚多說無益,衝他恭敬地鞠了一躬道:“羅老師再見。”
她轉身離開走出辦公室。
迎面在走廊上碰見了最討厭的女人。
黎靜嫺!
兩人目光交匯,黎靜嫺毫不遮掩眸眼中的得意之色道:“姜小姐,你的眼眶怎麼紅紅的,這是哭了嗎?”
“勝敗乃兵家常事,你要想開點。”
見到她,宮晴雪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凝神應對,淺淺笑着道:“黎小姐說的是,雖然我職場失意,可架不住情場得意啊。”
“你未婚夫的身上有種淡淡的松木香氣很好聞,胸前的肌肉線條流暢緊實,摸着手感很好”
“對了,他昨夜跟頭餓瘋的狼一樣,抱着我狂親,是因爲你滿足不了他的慾望嗎?”
不狠狠地噁心一把黎靜嫺。
實在是難消她的心頭之很!
“你無恥!”
看着宮晴雪臉上揚起的溫柔微笑,黎靜嫺氣的恨不得撕碎這張臉!
昨晚的事,折損了她手下的一員大將被抓不說。
還讓厲瑾年現在跟着了魔似的,非說這個女人是宮晴雪!
她心裏的得意瞬間消失。
變成了排山倒海的苦澀、
狠狠地甩着衣袖,擡腳進了音樂教室。
宮晴雪目送着黎靜嫺氣鼓鼓地進教室,憋悶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
轉身往外走。
就撞進一個堅實的胸膛,耳畔傳來男人熟悉的低沉嗓音:“原來你喜歡摸我的腹肌,嗯?”
宮晴雪:
怎麼哪哪都有這個狗東西!
這下,他心裏驕傲的估計尾巴都能翹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