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她好像確實拉住了一頭熊,起碼外人看是這樣的。
但其實,這不是她自己的實力,實在是因爲她帶了那個牛道士給自己的法器,才得以萬倍增強了自己的根骨,以至於拉住了一頭牛。
所以說到底,自己到底要不要承認這一點?
算了,就承認吧,對方可是大名鼎鼎的灼月居士,自己什麼小伎倆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的。
虞星只能偷偷摸了一把自己藏在口袋裏的香袋法器,如實交代,“是這樣的,居士,其實是之間有一位高人給了我一個法器,讓我根骨倍增,所以我剛纔才能拉住那頭熊……”
但是她沒有把牛道士交待出來,因爲她進了白雲觀這麼些天,都沒聽說有一個姓牛的高人,所以她懷疑牛道士之前可能騙了自己,他並不是白雲觀的。
灼月居士皺了皺眉,但是他的表情寫滿了不相信,“你說,你有法器可以萬倍增幅根骨?”
虞星點點頭。
灼月居士那清冷的表情彷彿差點笑出聲,下一秒,謝雲流走過來,拉走了灼月居士。
兩人走到一邊,那灼月居士低聲笑了笑,“世界上有法器可以將人的根骨增益到拉住一頭熊?真有這種法器,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小姑娘是當我沒見過世面?”
謝雲流趕緊耐心地替虞星解釋道:“哎,居士,我和您說,這小姑娘啊,確實對自己的實力有所隱瞞,這次若不是因爲撫養權的事,她也萬不可能來到您面前。”
灼月居士眼底閃過淡淡的神情,說不清是什麼,他道:“她的事之前你在電話裏都和我說過,如今看來確實如你所說,但正因爲如此,我更不能輕易答應替她的撫養權擔保,萬一她是別的觀派來的細作什麼的。”
謝雲流點點頭,“您說得對,那您的意思是?”
灼月居士:“我要先去查一查她,到底是不是16歲,她過去的經歷到底是什麼,然後把一切稟告觀主,讓觀主定奪。”
之後的一週,虞星就一直住在長白山上。
謝雲流並沒有說明原因,只說要稟告觀主等待答覆,虞星知道他們可能還要商議一番,便也沒說什麼。
這一週,她在長白山上過着古樸的生活,每天就幫居士打掃打掃房間,幫他喂喂羊什麼的。
此時,灼月居士和謝雲流正在一間雅室內,商議着什麼。
灼月居士面前是一份虞星的調查報告,白雲觀在社會上有着非常深厚的社交人關係網絡,所以要查點東西並不難。
灼月居士冷淡的面色終於出現了一絲愕然,“她竟然真的只有16歲?這不可能,難不成,她是被仙人撫過頂?”
謝雲流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她確實是16歲,不然怎麼會需要我們幫她打撫養權的官司呢?您說的被仙人撫過頂,倒也有可能。對了,觀主怎麼說?”
此時,灼月的電話響了,來電的是白雲觀主的下屬。
下屬:“你的留言觀主都看到了,觀主同意幫她。”
灼月居士皺了皺眉,回了句,“目前她到底什麼來頭都不知道,萬一有什麼潛在危險?”
下屬:“觀主說這些不需要您操心。觀主還說了,白雲觀好久沒有這麼有趣的人物了,就當是給白雲觀日常生活的多樣性提供一些素材。”
灼月居士:“那觀主什麼時候回來?”
下屬:“不知,觀主這幾日忙着喝花酒。”
灼月居士:“……”
掛了電話,灼月居士便對謝雲流道:“觀主答應了,雖然觀主這人說話做事,別人從來看不透,但是我相信觀主的看法。你要籤什麼文件,我來籤。”
謝雲流這下總算是鬆了口氣,事情搞定了。
當天下午,虞星便高高興興地拿到了白雲觀簽字的文書,她正準備和謝雲流離開長白山。
卻在下山之時,忽然發現整座山,山體大動,不斷震動。
山中的村民紛紛各自逃散,大聲哭喊着,“鬼來了!鬼來了!”
但是因爲山體不斷抖動,整座山的動物都像是瘋了一樣,開始無差別攻擊人類。
謝雲流和虞星立刻開始救人,灼月則是一躍飛上枝頭,在半空中查看整座山。
很快,灼月得出了結論,“有一個千年厲鬼被壓在山下,它想出來,或者說,它馬上就要出來了,所以山體在震動,百獸恐慌,開始攻擊人類。”
此時,一個巨型猛獸衝過來,灼月忙着去救那猛獸撲的人,便拋出一個哨子和一張符紙,扔到虞星手裏,快速說道:“你去引開百獸。你拿着這個哨子去山頂的地方吹,百獸聽到哨音,都會朝着你的方向聚集過去,到時候你把百獸全引過去,我們乘此機會趕緊疏散村民,然後你再用這張遁符逃離即刻。”
虞星接到任務,立刻點點頭,拿着符紙和哨子就快速朝山頂跑去。
等她到了山頂,她站在山崖最高處,拿出哨子用力一吹。
下一刻,一股響亮的哨音響徹了整座山林。
再緊接着,那些百獸彷彿像是聽到了什麼召喚一樣,頓時調頭齊齊地朝着虞星所在的小山坡那兒撲過去。
虞星看着百獸朝自己所在的山坡這兒飛奔而來,她知道使命完成了。
趕緊拿出遁符,想要開溜。
卻不想下一刻,手中的那枚符紙頓時被燒成了灰燼。
虞星:“……”
忽然,一個淒厲的聲音從山底下嘶吼着出現,“想逃?燒了你的符紙,看你往哪裏逃!”
等等,這是……是山底下壓着的那隻鬼!
它、它竟然能隔空燒了自己的符紙。
虞星看着漫山遍野朝自己虎視眈眈走來的野獸,她嚇得腿一軟,“糟了,我這是要死透了!”
此刻在山坡下方,忙着救人的灼月在聽到鬼的聲音之後,也是神情一怔,立刻拉住謝雲流道:“不好,那鬼燒了虞星的符紙,她跑不掉了,我們速去救她。”
謝雲流一邊飛奔,一邊看到灼月露出了他常年藏在袖口裏的手掌,灼月的掌心正在隱隱醞釀着一團藍色的火焰。
他下意識問道:“居士,您這是打算劈掌、心、雷救人?”
灼月沒回答,但是誰都知道,掌、心、雷只有高階道士纔會,而每劈一次,都要損耗巨大的功德。
即使是天師太師,一次也最多劈一道下來。
一次劈太多則會倒行逆施,氣血攻心。
他記得虞星也會劈掌、心、雷,但就算虞星和灼月一起,一人劈一道,怕是也擋不住這麼多猛獸……
此時,他們眼看着已經看到虞星了。
虞星站在百獸之中,害怕地環顧四周,勉強才能站穩。
忽然間,數百隻野獸彷彿是聽到了那鬼的指令,一下子彈跳而起,朝着虞星的方向猛撲過去,想要啃食虞星。
虞星嚇得眼睛一閉,手擡起來擋住自己的臉。
下一刻。
“轟轟轟——”
數道掌、心、雷直接劈落在地,在大地上砸開了一個個大窟窿。
一道、兩道……足足十道掌、心、雷劈了下來。
一瞬間,那些野獸彷彿全部被劈暈了一般,齊齊癱瘓在地。
此情此景,饒是謝宗主,他也是神情一頓。
他一道一道數過去,地上確實有十道掌、心、雷留下的藍色火團。
看到此,謝雲流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一時有些不敢往深了想。
他轉頭看向灼月,灼月正在收掌,謝雲流忍不住問道:“灼月居士……您,您劈了幾道?”
灼月居士此刻剛劈了雷,傷了巨量的功德修爲,語氣十分虛弱,嘴角甚至都溢了血,“兩道。”
說完,他喫痛地用劍撐住自己有些不穩的身體。
……那,這剩下的八道都是……虞星劈的?
謝雲流有些大氣不敢出地明知故問道:“灼月居士,您覺得一口氣劈八道,倘若沒個八百年修行,能做到嗎?”
灼月略帶嘲弄意味地淡淡一笑,“你說呢?”
謝雲流眼見灼月居士劈了兩道已經口吐鮮血了,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焦急地開始尋找虞星,“不對,她一口氣劈了八道,這功德損耗量一定大到不可想象,她該不會直接倒行逆施、吐血而亡了吧?即使不是,估計也只剩半條命了,我得趕緊扛她回去療傷。”
下一刻,他還沒找到虞星。
卻聽到遠處一個聲音中氣十足地響起,虞星激動地朝謝雲流狂奔而來,毫髮無損、活蹦亂跳的。
——“師父,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謝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