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手指輕輕敲着桌案道。
“咱們聊點別的。”
“別的？什麼別的？”
劉大人有點詫異，這麼大案子一點頭緒都沒有，還有心情聊別的呢？
高大人道。
“說說，你在這裏這幾年聽到過的一些不一樣的事？”
“不一樣的？”劉大人不懂。
“就比如神啦鬼啦的，民間傳言嘛，肯定有的吧？”
“這個啊，那太多了，每天都有，說都不完。”
“那你就說點你印象深刻的，比較能說服人的。”高大人看向他很是期待的樣子。
劉大人一時還說不出來了呢，忽然想起了誰，吩咐下面的道。
“去把前衙的小六子叫來。”說完對高大人解釋道，“這個小六子是我們這的衙差，他是本地人，經常在外面辦差，也喜歡這些東西，還挺能說，什麼事他都知道。”
說這話小六子來了，挺精神的一個小夥子，進來見了禮，劉大人把高大人要求的說了一遍，小六子來勁了，兩眼放光，馬上滔滔不絕起來。
“前兩年……”
高大人聽完點了點頭，叫他繼續說。
小六子一連說了幾件事，說的嘴巴都幹了。
高大人叫人給他倒了杯茶，小六子受寵若驚。
“小六子。”高大人道。
“大人請吩咐。”小六子忙道。
高大人想想道。
“你說的這些你自己也說了你不信的，那你說說你相信的。”
“這樣的事我都不信的，都聽個樂子，這世上哪有神仙，反正我是沒看到，鬼啥的，我也沒看到。”
“可是我怎麼聽說你們這有個神仙呢？”高大人道。
“我們這有神仙？誰啊？”小六子驚訝。
劉大人也一臉迷惑。
“白雲道長啊。”高大人道，“我來的路上可是聽到很多人都在這麼說他，白雲道長是神仙。”
“白雲道長啊！”劉大人明白了，點點頭，又搖搖頭，“是，我們這確實將白雲道長稱作神仙，因爲他時常就帶着白雲觀的道士們下山義診，而且醫道也極爲高明，救治了不少人，而且白雲道長還經常講道，有的人不遠千里來只爲了聽白雲道長講道，時間久了大家就稱白雲道長爲神仙，但和小六子說的那些神仙是兩回事，我們都知道，白雲道長是人，不是神仙。”
高大人卻道。
“白雲道長除了醫術高明外，修爲也很高深吧。”
劉大人還沒等說話，小六子道。
“不會的，周氏賭坊出事的時候白雲道長已經仙逝了！”
劉大人瞪了他一眼，怪他搶話，小六子忙不敢言語了。
高大人道。
“看來你們這的人對白雲道長很信賴。”
劉大人道。
“不瞞高大人說，白雲觀附近幾年前發生了兩次命案，死的都是紅蓮教的人，我們懷疑是白雲觀，還去查過，但是什麼都沒查到，這次懷慶府出來這樣的大案，白雲道長已經不在了，顯然這和白雲觀是沒關係的。”
高大人道。
“你說的那兩起命案的卷宗我看了，兇手是同一個人，習慣割頸側，還一招斃命，功夫了得啊，這次不是用刀，用手，比之前更厲害了。”
“這只是我的猜測。”高大人說着看向小六子道，“你跟我說說白雲觀的傳聞吧。”
小六子愣住。
劉大人忙道。
“大人懷疑白雲觀嗎？可白雲道長他不在了啊。”
“白雲道長是白雲道長，白雲觀是白雲觀，這是兩回事。”高大人解釋道，“白雲道長不在了，可白雲觀還在，白雲觀的道士還在，你敢肯定裏面沒有一個像白雲道長那樣的，高人嗎？”
劉大人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想起了之前北村那次命案說是白雲觀有關，還是官府傳出的，但後來隨着白雲道長的死就不了了之了，他們這些大人們都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和白雲道長醫治小七王爺有關。
還是那句話，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上面做的文章，由於這關係到皇家，誰也不敢亂說，如今高大人再次將白雲觀和周氏賭坊的命案聯繫一起，叫他難免不去想這是皇上的意思。
小六子喃喃地道。
“高大人，我倒是想起了一個人，她是女子，是白雲道長的徒弟，如果她真是高人的話，那就有可能是她。”
高大人來了興趣。
“我也聽說白雲道長收了一個女弟子，你說說她的事吧。”
“她的事，沒有。”小六子搖頭道，“她不怎麼出來，除了下山在白雲觀附近做義診，基本都在山上待着，沒聽過她的事。”
“她沒來過懷慶府嗎？”高大人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聽的都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她沒有啊。”小六子有點爲難。
“劉大人。”高大人轉頭對劉大人說道，“你叫人查查這個，白雲道長的女弟子，情況，越具體越好，特別是來沒來過懷慶府。”
劉大人心提了起來，鄭重地點頭。
“好，我這就去叫人查。”
高大人點頭，對小六子道。
“來，你接着說，白雲觀都有什麼有趣的傳聞。”
小六子將當初白雲觀黃小妹是福運之人說了，又說了劉少爺的傻病治好了，還有後來的神仙顯身，當然還有白雲觀丟錢的錢的事。
別問這個他怎麼知道的，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白雲觀道士那麼多，沒法保證所有人都不說，即使當時不說，幾年後也會說。
“你說什麼，白雲觀的香火錢丟了？”高大人像是抓住了什麼。
“是，聽說丟了很多，許願池的，都去投銅錢，每隔一段時間白雲觀的人就將錢打撈出來，但是那次裏面的錢就沒了。”
“就沒了？”
“是，沒了。”
“那白雲觀沒有找嗎？”
“找了，但沒找到，我聽說憑空消失，他們都說是神仙拿走的，反正說的神乎其神，但錢確實丟了。”
“有多少呢？”
“很多，一個人是拿不走的。”
高大人輕輕吐出口氣自言自語地道。
“很多，一個人是拿不走的，周氏賭坊丟的錢也是很多，也是一個人也拿不走的，情況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