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與空間，這是構築世界必不可少的法則，也是最爲穩固的法則。
在愛爾蘭神話中，矮妖精是財寶的守衛者，他們有兩個袋子，用來裝數不清的金幣和銀幣。
矮妖的財寶袋，在某種程度上運用了空間的力量。
斯威尼使用他的幸運金幣跨越空間，從威斯康星州的破舊酒吧來到了數百公里外的地方。
這是一片花海，即便此時臨近冬季，依舊盛開着各色花朵。
斯威尼環顧四周，並無一人，他鬆了口氣，將幸運硬幣揣進了衣兜裏。
轟隆。
斯威尼猛地擡起頭，夜空靜謐如常，不見雷霆。
“你在看什麼？”
艾瑞斯站在斯威尼身後，他伸出了一隻手，搭在了矮妖的肩膀上。
“你是怎麼跟過來的？”
斯威尼沒有慌張，他從兜裏掏出打火機，點燃了嘴上叼着的那根好彩牌香菸。
“我藏在了你的金幣裏。”
艾瑞斯笑了笑，他說的是實話，只不過是是變成雷電藏在金幣裏而已。
“有意思。”
斯威尼猛地吸了一口煙，火星從菸頭開始蔓延，瞬間將半根菸化作菸蒂。
叮！
兩把長矛碰撞到了一起。
“你速度很快。”
艾瑞斯詫異地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矮妖在一瞬之間完成了掙脫、轉身、突刺這三個動作。
“你也不慢。”
斯威尼笑了笑，他吐掉了煙把，一腳將它碾進泥裏。
矮妖再度揮動了長矛，矛頭就像毒蛇的獠牙，朝着敵人的要害刺去。
艾瑞斯有些驚訝，他本以爲矮妖只是個小角色，卻沒想到斯威尼能在瞬息之間爆發出不俗的戰鬥力。
他認真了起來，長矛不斷跳動，電弧在半空中劃過，變成一張細密的網，朝着斯威尼撲去。
矮妖的戰鬥風格獨具一幟，他放棄了防守，長矛從不格擋，而是朝着一個方向連續突刺，竟然破開了那道雷霆落網。
“你是個不錯的對手。”
艾瑞斯側過腦袋，避開一次進攻，他攥緊長矛雷霆，朝着斯威尼的矛杆刺去。
雷電的力量瞬間爆發，極度的高溫讓鋒芒處變得通紅，兩把長矛撞到了一起。
咔嚓。
斯威尼舉起了雙手，那柄長矛斷成了兩半——它畢竟不是神器。
花海已被兩人的蹂躪得不成模樣，花瓣散落的到處都是，當然，還有汗水。
“你不該投靠新神，他們是野心家，但同時也是蠢貨。
相信我，你終究會死在他們手裏。”
斯威尼竭盡全力地動用着自己的演說才能，但似乎收效甚微。
“你騙不了我，何況我也不怎麼在乎生死。”
艾瑞斯將雷霆冰冷銳利的矛頭刺入斯威尼右胸肌膚中，血液從傷口涌出，順着藍色的牛仔外套流淌而下。
“我給你一個機會，說說那個老傢伙的事兒，越詳細越好，你知道的，世界先生對此頗爲好奇。”
艾瑞斯借新神的威勢來壓迫矮妖，他可以察覺到斯威尼內心的波動與掙扎。
斯威尼閉上了眼睛，他在回憶那段痛苦的過往，也是在等待死亡的降臨。
他不懼死亡，只要美國還有一個人知道愛爾蘭矮妖的傳說，就有機會復生。
美國衆神不會輕易死去，除非他們失去了信仰源泉，當他們的傳說也死在了時間長河中時，那纔是真正的死亡。
“我改主意了，矮妖。
只要你交出寶庫，也許我可以考慮暫時不殺你。”
艾瑞斯將長矛向外拔了一公分，以此表示這句話的真實性。
“沒門，沒有人能從矮妖這兒得到哪怕一枚銀幣，沒有人！”
斯威尼面色蒼白，但狀若瘋魔，他伸出手，猛地往前踏了一步。
長矛徹底刺入了他的胸膛，整個矛頭都沒入他的身體當中。
斯威尼揮動拳頭，朝着艾瑞斯的臉龐砸去，卻被瞬間制止了。
“我爲了放你一馬，甚至不惜違抗世界先生的命令，但你給我的答覆卻是沒門？
你得對我保持最起碼的尊重，斯威尼先生。”
艾瑞斯攥住了矮妖的拳頭，他握住長矛，緩緩地用力，將斯威尼的右胸徹底穿透。
“好吧……我認栽……該死，你這是什麼武器？”
斯威尼的臉龐扭曲了起來，一道雷電從長矛上誕生，順着他的胸膛散開在全身各處。
他的下肢失去了知覺，他本能一般地彎曲雙腿，但胸膛處卻傳來撕裂般的痛感。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你的寶庫交給我……這對你我都很重要，否則我將被新神排斥。”
艾瑞斯不想殺斯威尼，因爲他們並無仇怨，他加入新神陣營本就是權宜之計，完全犯不着這麼賣命。
他不殺斯威尼，但卻需要一樣東西來證明自己完成了任務，那麼矮妖寶庫就是最好的選擇。
“好吧，好吧……這是戰敗者應該受到的懲罰。”
斯威尼渾身衣衫都被血液與汗水浸溼了，他整個人都被掛在長矛上，只能無力地呢喃。
他的眼神看起來有些悲傷，尤其是在他說“戰敗者”這個字眼的時候，那種情緒幾乎濃郁到了實質。
斯威尼將那隻沾滿血液的又手伸進了口袋裏，他顫顫巍巍地掏出了那枚幸運金幣。
“這是打開寶庫的鑰匙，那裏有你想要的一切。”
艾瑞斯盯着幸運金幣，他看見斯威尼捏金幣的手指因用力過猛而發白。
“合作愉快。”
艾瑞斯笑着說道。
他一把將長矛拔出，一股血箭噴涌而出，斯威尼痛不欲生，無力地跪倒在地。
艾瑞斯趁機將金幣奪了過來，那上面還沾着這個愛爾蘭人的鮮血。
“我喜歡金幣，更喜歡寶庫，現在，它們都是屬於我的了。”
艾瑞斯笑了笑，他用雷霆法則的力量清除了金幣殘存的神力。
他找到了寶庫的位置，同時也找到了那條祕密通道的錨點。
“再見，瘋子斯威尼。”
艾瑞斯散去了雷霆，他高高拋起金幣，消失在了花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