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龍檔—(零號絕密檔案) >第52章 夜訪獨院
    我莫名其妙的話引得耿衛華和鮑彘瑜都疑惑地看着我,不明白我爲什麼會突然起這麼個幺蛾子。

    跟着我出到外邊的阮如溪也有着同樣的疑問,朝我說:“什麼話要跟我彙報?搞得這麼神神祕祕的?鮑叔就在你眼前呢……”

    我又猶豫了一下,才說:“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過度的敏感和多疑了,我覺得老黃頭住的這間屋子有問題。我跟你單獨彙報,就是怕我的考慮不大成熟,怕鮑叔笑話。”

    “你想到什麼就儘管說什麼,沒你想的那麼複雜。說,我聽着就是,再不成熟的想法,我都不會笑話你。你覺得老黃頭這間屋子有問題,有什麼問題?”阮如溪快言快語地說。

    “我覺得老黃頭選擇在這間屋子裏住,邏輯上有點說不過去。這麼大一座寺院,有那麼多空着的屋子老黃頭不去住,卻偏偏住進這一間既不能遮風還不能擋雨的殘垣斷壁般的屋子裏,你不覺得這裏面就沒有什麼蹊蹺嗎?”

    阮如溪笑道:“剛纔你跟耿連長不是已經問過這個問題了嗎?是這間屋子裏有麥秸稈和稻草,老黃頭睡在這亂草堆裏暖和……”

    “可是現在這個季節不需要暖和,而是需要涼快啊。況且這堆滿亂草的屋子裏蚊蟲還很多,他爲什麼要偏偏要選這間屋子住?而且,我從這間屋子裏散發出的黴臭味兒判斷,這些麥秸稈和稻草該不是一兩年就堆在這裏面的吧?都發黴了!恐怕是堆在這間屋子裏已經經年累月了吧?還有,這座寺廟裏堆一屋子麥秸稈和稻草,你不覺得奇怪嗎?如果是用來生活煮飯啥的,也不至於經年累月地堆在這間屋子裏不拿來燒掉啊?邏輯上說不通啊?”

    “你的意思是……”

    “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是老黃頭住的這間屋子有可能就跟他原先住的那間禪房一樣,隱藏着機關消息,甚至很有可能,機關消息就被麥秸稈和稻草掩蓋着的……”

    我的話引得阮如溪發出一聲驚呼,朝我說道:“夏志傑,你就是個天才啊!你怎麼一下子就有說到點子上了。不行,我得把這個情況立刻報告鮑叔去。”說着轉身進了屋。

    得到了阮如溪的肯定和讚許,我心裏頗爲得意,但是又感覺自己會不會抖機靈抖得有點草率了。因爲我不確定這個老黃頭跟我小姨是不是一夥的。

    我站在外邊正躊躇,阮如溪已經把鮑彘瑜從屋子裏叫了出來,並對我說:“夏志傑,把你剛纔的話跟鮑叔再說一遍。我覺得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於是我的把我的推理想法跟鮑彘瑜說了一遍。

    鮑彘瑜倒不像阮如溪那樣,對我的話表現的過度的驚奇和詫異,而是不露聲色地朝我說:“你小子分析得還真有道理。看來,這個老黃頭真的是對我們隱瞞了很多事情。”

    阮如溪這時說:“其實,我覺得我們從一開始,工作中就出現了一個大紕漏。有點衆裏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們恰恰忽略了對這座寺院的調查?”

    “是呀,我們一直就把這座寺院當作我們展開祕密工作的辦公地點了,卻沒想到,我們作爲辦公地點的地方,卻正是我們需要下大功夫展開調查的地方。如果當初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這個黃老頭早就該引起我們足夠的重視的。這個老黃頭也不至於現在……”

    這時鮑彘瑜打斷阮如溪的話說道:“現在說這些不光於事無補,而且對有些事下定論也爲時過早。當務之急還是得到魚洞村去把那個對老黃頭下五百錢的人找到。對於我們來說,也只有三天時間,或許,老黃頭連三天時間都撐不過。”

    我明顯感覺到鮑彘瑜是不想再將我提出的這個疑問再深究下去,於是果斷地掐斷了話頭地說道。

    我原本以爲我的話會引起鮑彘瑜的足夠重視的,沒想到他突然表現出這種態度,我感到頗爲失落。

    我們拿着介紹信是在後半夜的時候到達魚洞村的。

    阮如溪雖然半年前就到了回龍鎮展開工作,但是她對魚洞村的情況並不熟悉,所以鮑彘瑜特意找了當地的一個外號叫——椽子的民兵作爲我們的嚮導,直接把我們帶到了魚洞村大隊書記的家。

    大隊書記的家是一個單門獨院,被很深很密的竹林包圍着,地理位置顯得有點偏僻,如果沒有椽子作爲嚮導帶我們過來,我們是根本不可能找得到這個地方的。

    我們剛要接近包圍着大隊書記家的那片竹林,就傳來一陣兇惡的狗叫聲。

    阮如溪很怕狗,膽怯地朝椽子問道:“這狗會咬人嗎?”

    椽子笑道:“這條狗當然會咬人。杜書記家裏的這條狗是出了名的惡狗,平常根本連拴它的鐵鏈子都不敢放,一放出來準咬人。見誰咬誰。按道理來說,這條狗都該被誅滅的。可是礙於杜書記的面子,被咬的人都不好說什麼,最多上他們家要點缸腳泥敷下傷口就算了。”

    “那不是成瘋狗了嗎?”阮如溪越加心驚肉跳地說道。

    “瘋狗倒是算不上。我覺得應該是這條狗從小就被鐵鏈子拴着養,被拴出的毛病了。狗還不是跟人一樣?你要是把一個人朝天沒日地關在一間屋子,不讓他出來見世面曬太陽,不瘋纔怪。”椽子很理性地說。

    “你說這話還挺有道理的。你叫椽子是吧?對了,我聽你說話有條有理的,你會不會是讀過書的人。”

    “讀過兩年正規的書,因爲家裏沒人放牛,就沒讀了。但我識字,是我爺爺教我識字寫字的。”椽子說。

    “是你爺爺教你識字寫字的。你爺爺有文化?”

    “我爺爺當然有文化。我爺爺原先是回龍鎮的僞鄉長,還當過私塾老師,對了,聽說他原先還是回龍鎮清水袍哥的舵把子。我這輩子最瞧得起的人就是我爺爺。儘管他現在是四類分子。”

    “你們回龍鎮的人不是管爺爺都叫阿公嗎?你怎麼跟他們稱呼得不一樣。”阮如溪問。

    “那是這裏的客家人才管爺爺叫阿公,我們不是客家人,所以不管爺爺叫阿公。他們管父親還叫阿爹呢!”椽子笑說道。

    椽子是一個很健談的人,從說話的語速上來看,這傢伙的腦子不光反應快也好使。

    在椽子和阮如溪的這番邊走邊交談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地就穿過圍着院子的這片深深的竹林,來到了大隊書記屋子外邊用竹籬笆圍作的院壩前。

    圍住院壩的籬笆有一人來高,中間有一道柴扉門。

    由於竹籬笆圍成的這個小院子的院壩很大,而且地面好像還打了三合土,所以這個單門獨院的院子就顯得比較亮堂。儘管是被茂盛的竹林包圍着,但是整個院子給人的感覺卻並不陰森。

    我們站在柴扉門外,拴在院壩裏一棵老樹下的那條惡狗吠叫得更厲害了,而且有想掙脫鐵鏈朝着我們縱躍過來的架勢。

    看這畜生瘋狂的架勢,要不是拴這畜生的鐵鏈子足夠牢實,那棵老樹足夠粗壯,興許這畜生還真的掙脫鐵鏈朝我們撲上來了。

    椽子站在柴扉門外朝着裏面大聲喊:“杜書記,睡着了哇?”

    連喊了三聲,屋子裏沒有絲毫動靜。

    椽子自言自語地說:“什麼瞌睡睡那麼死?狗咬那麼兇,我又喊那麼大聲,會聽不見?”

    接着椽子又朝院子裏喊道:“孫三妹!孫三妹!屋裏面有人沒有?”

    還是沒有人應聲。

    阮如溪和我對望了一眼,說:“會不會是出什麼事情了?”

    聽了阮如溪的話,椽子也犯了起了嘀咕,說:“該不會真的出什麼事情了吧?”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