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龍檔—(零號絕密檔案) >第79章 突然翻臉
    孫秀梅緊張得一下子又將我的胳臂抓住了。

    我當然也是心有餘悸。

    但是這回,金有開卻敲到好處地出現在了村口,見了我們,立刻迎上來,首先朝杜志康招呼道:“是五龍村的杜書記來了喲!我聽到你在燒雞坡上喊我,還放了一槍。怎麼,在燒雞坡攆野兔子?”

    金有開的高調現身讓我大感意外。

    我原本以爲這傢伙會像個縮頭烏龜一樣的躲起來,沒想到這傢伙居然裝着就像沒事人一樣的直接拋頭露面地出來迎接我們。

    這不光出乎我意料的,當然也出乎耿衛華和阮如溪的意料。

    杜志康用挑釁的口吻朝金有開問道:“金飯碗,既然你聽到我喊你,那我是怎麼喊你的,你聽清楚沒有呢?”

    金有開呵呵笑道:“這個我還真的沒怎麼聽清楚,就只聽見你喊我金有開的名字。那你是怎麼喊我的?”

    一旁的我立刻就聽出金有開的狡詐和陰險來。

    我和耿衛華都冷冷地盯着金有開,可是金有開在跟杜志康說話的同時,根本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朝我和耿衛華這邊瞟一下,就更別說朝阮如溪和孫秀梅那邊瞟了。

    這傢伙是故意裝出那條巷子裏剛纔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或者裝出他根本就不知道剛纔巷子裏發生的事情。

    可是我猛然間打了一個激靈,覺得土坯牆後邊用鳥銃對着我們瞄準的那個傢伙說不定就是眼前的金有開。

    如果真的是這傢伙,那這樣的心理素質和僞裝能力,表現在這個看似老實巴交的農民身上,確實太令人感到不可思議了。

    杜志康雖然也知道剛纔村子裏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時也故意揣着明白裝糊塗地故意不提,而是朝金有開說:

    “今年你們生產隊的麥子油菜看起來又只有絕收了。我剛纔在你們生產隊的田土周圍去轉了轉,順便看看打得做一兩隻野兔子沒有,沒想到你們魚洞村會幹得那麼厲害……”

    “麥子連穗都沒有抽出來就渴死了。別說野兔子,就連根野耗子怕是都見不着。這樣的光景,看你們下半年的日子怎麼過?我看,到時候就只有你帶着你們隊上的老老少少出去討口了。”

    金有開呵呵笑道:

    “杜書記,我們生產隊的人出去討口倒是不可能的。窮得新鮮餓得志氣。就是餓死,我金有開也不能給祖宗臉上抹黑啊,你說是不是?我已經給大隊打報告了,大隊和公社已經在想辦法,實在不行就到別的公社接糧回來,總得把人的命吊着,你說是不是?……”

    “杜書記,你是五龍大隊的支部書記,俗話說親幫親鄰幫鄰,我們兩個大隊都是挨着着的,你看你能不能從你們大隊勻點口糧過來,暫時幫一把我們生產隊……”

    “要是明年收成好,我就把你勻過來的糧食還上。不是說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你也親自過來看到了這樣子的一個情況,也是轉業業兵哥子,覺悟比一般人要高,你總不至於見死不救吧?”

    杜志康瞟了樣子有點萎縮狡詐的金有開一眼,說:“我是五龍大隊的支部書記不假,但是借糧食這麼大的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起碼還得開社員大會才能夠決定……”

    “再說,你們魚洞村這幾年十來年,哪年不是缺水,哪年的田土不是旱得冒煙?沒有水,年年絕收,我就是說動我們大隊的羣衆把糧食借給你,到時候你拿什麼來還?……”

    “再說,大隊和大隊又捱得那麼近,如果因爲借糧食這個事情引發羣衆矛盾怎麼辦?你是知道的,原先兩個大隊因爲上下游水的事情,發生過羣鬥打死人的事件,這段恩怨到現在還沒有了結清楚呢。這個隱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我還真的不能答應你的這個要求。”

    金有開顯出一絲懊惱地說道:“你說的因爲上下游水的事情發生羣斗的事情我當知道。要是因爲上下游水的事情,兩個大隊的人能夠再打一場,那還就好了。自少我們魚洞村不存在年年缺水鬧乾旱吧?打死個把人算什麼,沒有水是會死絕人的。”

    阮如溪這時問道:“金隊長,聽你話裏的意思,原先你們魚洞村是不缺水的,是嗎?”

    金有開這才把臉朝着阮如溪說道:

    “我們魚洞村原先當然是不缺水的。要不然怎麼會管這山上叫魚洞村?我們上首的那個山頂上,有一個大堰塘,原先是從來沒有幹過水的,就像有一大水缸水放在我們魚洞村的頭頂上一樣,想用水,上去把水一放下來就行了。可是現在,整個堰塘都幹了,一滴水都沒有了。已經幹了起碼有十來年了。”

    “那怎麼現在又幹旱得這麼厲害了呢?堰塘裏的水呢?”

    “你問這話,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原先吧,但凡有一段時間沒有下雨,堰塘裏的水快見堰塘底子了,只要我們殺一頭豬,擡到堰塘邊的那個土地廟祭拜一下龍王爺,不出三天,肯定連下幾天大雨,堰塘的水就又滿了。靈驗得很。可是自從那座把土地廟拆了,不準搞這些所謂的封建迷信過後,我們這不缺水的魚洞村就遭罪了,年年乾旱。就是做法事求雨,也不管用。”

    這時杜志康卻朝阮如溪說:“你不要聽他妖言惑衆地亂說。魚洞村爲什麼缺水,你金有開應該是最清楚的。你說是不是?”

    聽杜志康話裏有話,我和耿衛華不由得把目光盯向了金有開。

    金有開的神色顯出一絲不自然,說道:“我清楚什麼?你才別跟這些公家的人亂說。”

    杜志康卻說:“金有開,其實你是知道我這個人的性格的。我這人做事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今天既然當着有公家的人也有部隊的人,我就把我一直不想說的話說明了吧——要是我從你家裏或者別的人的家裏找出你們從磚瓦廠偷出來的雷管怎麼說?本來我都不想揭你的老底的。可是今天你帶人把我小姨妹和阮同志他們攆得雞飛狗跳的,我就不想再給你留情面了。你狗曰的膽子是真的越來越大了,簡直都和尚打傘——無法無天了。”

    聽了杜志康的話,金有開立刻神色大變,大了聲音地朝杜志康說道:

    “杜志康,你可不要抓屎敷臉血口噴人哈!你雖然不是我們這個大隊的書記,但是你起碼是個書記。你真的說話不要信口開河地亂說哈。哪個偷了磚瓦廠的雷管?你這是無中生有栽贓陷害老子!”

    杜志康這時突然翻臉地朝我和耿衛華說道:“耿連長,我要求現在就把金有開抓起來!立刻去他家裏搜!要是搜不出我說的那種東西,我願意負任何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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