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之爲劉副將的男人,叫做劉忠海。

    他看起來約莫四十歲上下,留着一臉的絡腮鬍,一雙眼睛像是銅鈴一般圓圓的,兇悍無比。

    聽着手下的話,劉忠海面露不屑的哼了一聲,“一個小小的沈曜罷了,皇帝親封的又如何?這裏可是邊疆,天高皇帝遠,他能翻出什麼水花來嗎?”

    那手下聞言,有些害怕的嚥了咽口水。

    之前皇帝不是沒有派人來,可是都是不痛不癢的。

    劉忠海是軍營的副將,一直以來,這裏都沒有正兒八經的將軍坐鎮。

    所以整個軍營的人還都是聽劉忠海的話,唯他馬首是瞻。

    也正是因爲這樣,劉忠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所以這一次沈曜來,劉忠海更是不害怕。

    沈曜昨天第一次來,幾乎整個軍營和隨陽城的人都去城外迎接了。

    可是劉忠海卻說自己身體抱恙,沒有去。

    今日沈曜來軍營裏視察,劉忠海也不疼不癢的跟着附和了幾句而已,其餘的什麼都沒說。

    等到沈曜走了,劉忠海才叫人來,說是讓大家休息,根本不需要按照沈曜說的話操練。

    手下有些害怕了,因爲沈曜和之前來的那些人都是不一樣的。

    沈曜不但是皇帝親封的鎮遠大將軍,更是之前上陣殺敵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沈曜之前的名氣太大,這天底下大概無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尤其是西域小國,更是對沈曜聞風喪膽。

    這樣的人,能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樣好糊弄嗎?

    劉忠海看見了手下害怕的表情,皺眉道:“天塌下來還有我頂着,你害怕什麼?”

    那手下面對劉忠海的怒目,只得點點頭,“是,屬下會照辦吩咐下去。”

    劉忠海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着手下轉身離開,劉忠海自己獨自坐在營帳內,纔拿出來了美酒和滷肉,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軍營中,每個人的軍餉定量是一天一斤半,這是皇帝定下的。

    按照每個月的分量,分發下來。

    由着劉忠海一次性去領了,然後分發給下面的士兵們。

    可是劉忠海根本沒有全發下去,他直接將軍餉剋扣成每人每天半斤,多餘出來的,在別的地方賣掉,換了銀錢回來,買肉買酒,自己過的舒舒服服。

    而朝廷每年發下來的修繕軍營和兵器的錢,也全都被他給私自剋扣了下來。

    並且,他還和西域周邊的小國都有着交易。

    做着這樣的勾當,劉忠海怎麼能允許別人來這裏做將軍呢?

    只要這裏一日沒有將軍,那自己就一日是軍營中最大的官兒。

    自己的美好日子,才能持續下去。

    雖然這裏比不得別的地方繁華,可是這裏的好處就是,天高皇帝遠,皇帝的權力再大,手根本伸不到這裏來。

    自己撈到的全部的油水,全都能落到自己的口袋裏來。

    這一點,就足夠了。

    所以,劉忠海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來取代自己的位置的。

    就算是這個沈曜,也不可以。

    下午。

    沈曜和何猛來了軍營。

    夏櫻和小環爲了見識見識,也跟着來了。

    沈曜是大將軍,自然是可以帶着家屬進出的。

    夏櫻坐在馬背上,看着這周圍的美景,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樣的邊塞風景,是自己兩世都未曾見到過的。

    看一看這樣遼闊的風景,心情都會跟着開闊起來。

    到了軍營,幾人下了馬,步行進去。

    軍營內設施很簡陋,看起來也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

    而這軍營中的兵,都是三五成羣坐在一起聊天,還有的甚至直接躺在了地上,曬着太陽閉着眼睛,看起來好不快活的樣子。

    這樣的場景,着實是觸怒了沈曜。

    何猛見狀,便大步上前,一腳將還在睡覺的兵給踢了起來。

    那士兵被驚醒,正要罵人,一睜眼卻看見是沈曜。

    士兵嚇了一跳,急忙爬起了身子來,然後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饒。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其餘的士兵也聽到了聲音,不敢再繼續坐着,紛紛站了起來。

    夏櫻看着幾個士兵的穿着,歪歪斜斜,甚至有的頭髮都不曾冠起來,就這樣邋里邋遢的站在那。

    連一個乾淨的普通人都不算,更不能算作是士兵了。

    沈曜的眼神凜冽,看向幾人的時候,幾人都感覺到了明顯的壓迫感。

    一時間,場面上氣氛非常的緊張。

    夏櫻看向周圍,並沒有別的士兵出現。

    可是這樣大的陣仗,怎麼會沒有別的士兵出現。

    而且,這軍營中之前管事的人呢?

    應該算作是副將的人,卻也始終沒有出現。

    夏櫻想到這,便上前,悄聲在沈曜的身邊道:“必是有人刻意想和你作對,架空你的權利。”

    沈曜聽了夏櫻的話,心下了然。

    他其實也已經發現了這一點。

    沈曜看了看周圍,沉聲道:“讓軍營內全部的人都集合!”

    “就算是身體抱恙的,爬也要給本將軍爬到這裏來。”

    沈曜這後面的一句,就是意有所指了。

    指的,就是之前的劉忠海。

    沒多時,軍營之中的人都集合了。

    夏櫻一眼就看得出來,站在隊列最前面的那個人。

    想必,就是這軍營中原來的副將了吧?

    果然,沈曜還沒開始說話,劉忠海就開口道:“沈將軍,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把大夥都集結了起來?”

    “若是沒有什麼大事情,還是不要動不動就集合,大傢伙在這裏駐紮已經很不容易了,條件如此艱苦,能休息就讓大傢伙休息休息吧。”

    劉忠海的話,看似是幫着軍營中的士兵們說話,爲他們着想,但是,劉忠海分明就是拿這樣的話,來擠兌沈曜。

    沈曜聞言,臉色看不出喜怒,只是眼神冷冰冰的看向劉忠海,道:“劉副將,今日上午我來的時候,是否說過要從今日開始,全體士兵進行操練?”

    劉忠海哼了一聲,“是,這話將軍您說過,可是……”

    “你身爲軍營中的副將,爲何對本將軍的話不聽從?”

    沈曜直接打斷了劉忠海的話。

    劉忠海一愣,“我……”

    “回答本將軍的話的時候,難道不知道要自稱屬下嗎?”

    沈曜冷冷的說着,再一次打斷了劉忠海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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