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荒謬了。

    夏櫻看了孟子平一眼,似乎是在重新的打量他。

    實在是太奇怪了,自己從最開始認識孟子平開始,一直都是將他看成是卡一個比較和藹的長輩而已。

    也是因爲,孟子平和沈曜的關係很好,所以纔會覺得孟子平比較友善。

    可是現在,孟子平告訴自己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這實在是太離譜了。

    看着夏櫻看向自己的眼神,孟子平心中有些難過。

    孟子平心中明白,要想夏櫻接受這個事實,真的很難。

    兩人不是陌生人,而是以前就認識的人。

    這樣的關係,忽然告訴對方自己是她的親生父親,換成任何人,想必是都無法接受的。

    孟子平的內心忽然就侷促了起來,“我……夏櫻……我沒有想逼着你認我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你有權利知道。”

    夏櫻低着頭,實在是一時之間難以消化這個現實。

    她想了想,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她擡頭重新看向孟子平,“這麼說來,望雲公主心中一直放不下的人那個人,是你?”

    “你嘴裏說的那個當年在這裏認識的女子,也就是望雲?”

    孟子平點點頭,“後面那一句說的沒錯,可是前面的那句不是。”

    “望雲心中從未放不下我,她是對你這麼說的嗎?她當年給我寫了信,跟我說她對我只是隨便玩玩,叫我離開,她要聽從敖國皇帝的旨意,和大臣的兒子成親。”

    “我當時還沒離開,我不想就這樣放棄這段感情,我們那時候其實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我怎麼能這麼輕易地放下,不對她負責呢?”

    “可是我每次去見她,都是會被人攔住,我根本沒辦法,我等啊等,直到最後,等來的是敖國皇帝的追殺,我逃出去了,可是與我同去的宮女,卻無辜喪命。”

    孟子平說到這,看向夏櫻,“做了這麼多事情,是因爲從未放得下我嗎?”

    “她不但把我給扔了,連我們的孩子,也就是當時還在襁褓之中的你,她都沒有留在身邊,若是真的對我情深義重,爲何會這樣?”

    夏櫻聽着孟子平的話,忽然也有點疑惑了起來。

    按照孟子平說的,當年是望雲毀約在先,沒有堅持住兩個人的感情,孟子平不但是這麼多年一直對她念念不忘,更是從未娶妻。

    夏櫻感覺這兩人都是各執一面之詞,便道:“我覺得你不會騙我,可是我也覺得公主也不會騙我,現在是你們兩人各執一詞,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們兩人見一面。”

    沒什麼比當面對質更好的了。

    可是夏櫻一說這話,孟子平就急忙搖頭,“不行,我不能見她。”

    下一個有些好奇,看着孟子平道:“爲什麼不能?”

    “因爲他愧對本宮,當然沒臉見本宮了!”

    正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原本黑漆漆的寢殿內有人忽然燭火通明,如同白晝一般。

    夏櫻大驚,急忙轉身看去。

    望雲在幾個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看向孟子平,眼神裏帶着濃濃的恨意,“丞相大人,真是好久不見啊。”

    她沒想到,原來自己一直心心念唸的男人,是楚國的丞相。

    當時,他來到敖國,也只不過是爲了想刺探情報罷了。

    當初父皇對自己說過這個懷疑,覺得孟子平不是一般人,可是那時候的自己早就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哪裏還管得了這些。

    如今,看見了這真實的一幕,望雲不由得苦笑一聲。

    也有些埋怨自己。

    孟子平看着望雲,眼神中閃爍着不一樣的光芒。

    他明顯的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還是嚥了回去,沒有說出來。

    只是繃着臉色道:“這麼不巧被你看見了,公主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看着孟子平如此態度,望雲心中的怒火更盛,“來人,將這個亂闖宮闈的賊子給本宮打入地牢,嚴加看管。”

    敖國的地牢是關押各種死刑犯的地方,只有非常棘手的犯人才會被送去那裏。

    一般來說,只要是入了地牢的人,早晚都是要送上斷頭臺的。

    夏櫻也知道這個。

    她急忙上前,攔住了侍衛的動作,看向望雲道:“公主,不可!”

    孟子平看着夏櫻,道:“夏櫻,不需要求她,我死了便死了,只要你能平安回去就行。”

    說着話,孟子平看向望雲,“我本來就是該死之人。”

    望雲聽着他的話,似乎眼底也劃過了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嵌入心底的戀人,接近二十年沒能見過,如今再見,心中的情緒當然是複雜的。

    恨他嗎?當然是恨的。

    恨他當年的沒有擔當,不告而別,害的自己只能無奈送走還在襁褓之中的女兒。

    真的想讓他死嗎?

    不好說。

    望雲此刻面上繃得緊緊的,可是內心裏,早就風起雲涌了。

    夏櫻上前,伸手攥着望雲的手,“公主,當是我求你一次,我不求你放了孟……孟大人,我只希望不要這麼草率,你至少再給他一點機會和時間,聽他解釋當年的事情。”

    望雲冷冰冰的啓脣,“這有什麼可說的?”

    夏櫻看着身後的人,壓低了聲音道:“這時候不方便說,還希望公主能屏退左右。”

    望雲聞言,看了一眼夏櫻。

    夏櫻繼續道:“你們兩人已經錯過了二十年,這一次的見面可能是上天安排的,若是再這樣草率的錯過了,豈不是生生的浪費?”

    “人生有幾個二十年呢?”

    望雲聽着夏櫻的話,微微低眉,看向她。

    夏櫻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真誠。

    望雲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本宮信你一次。”

    說着話,對左右道:“都下去!”

    銀春很是震驚,“公主,他是楚國人,奴婢不放心……”

    望雲看了她一眼,“你守在門口。”

    銀春只得點頭答應。

    等着人都走了,夏櫻才道:“你們倆誰先說?”

    兩人都是閉嘴不言。

    夏櫻很是無奈,道:“既然你們倆都不肯先說,那就讓我來說吧!”

    “我只說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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