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這個問題問得很突然，張程甚至都不沒反應過來用敬語，大概率是真話。
只是指點而已，算不得師傅，朝堂上受過劉燁指點的人多了去了，這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好了，你下去吧。”李安揮揮手。
見李安沒有在意剛纔他有所失敬，張程不免鬆了口氣，拜別離開了。
但這次談話也不能算完全沒有收穫，光是祕密截下鹽事被劫之事，都夠問劉燁一個罪名了。
到時候自己以此問罪，相信尚書令和中書令也不會多說什麼。
想到這裏，李安心情不由好了幾分，隨即朝外喊道：“鄭高。”
只是這次，鄭高並沒有如之前那般出現，而是過了數秒過後，傳來那個侍衛的聲音。
“陛下，鄭公公剛纔出來之後便離去了。”
李安哦了一聲，也沒在意，畢竟他可是來自二十一世紀，誰還沒個私事呢，一次不在也沒什麼。
本來是想直接讓鄭高去把劉燁叫來，能好好質問，但既然鄭高不在就算了。
索性明日早朝上，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問，也省得給劉燁留出反應的時間。
如此想着，李安才收回心思，重新想起自己要習武的事情。
只是耽擱到了現在，身上的汗都快乾了，要習武怕是要重新熱身，如此也只能算了，看下午有沒有時間吧。
如此想着，李安乾脆回了屋內，準備洗澡了。
……
丞相府，鄭高和劉燁聚在院中，而院中則是支棱起了爐竈，鄭高在邊上，吩咐下人用勺子不停攪拌。
等到鍋中的水熬幹，等鍋冷卻之後，又命人把鍋壁上的白色粉末刮下來。
這般步驟，顯然是昨天李安教出來的製鹽之法。
“如此刮下來的粉末，再衝水，然後倒進絲綢包裹的木炭內，陛下管這個過程叫過濾。”
“過濾之後的水，重新熬煮，反覆這般過程，最後就能煉製出能喫的食鹽了。”
礦鹽並非邊關獨有，實際上大漢境內各地都有礦鹽，只是因爲沒人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導致無人問津，想拿到礦鹽還是十分容易的。
劉燁在旁邊看得嘖嘖稱奇，實在是想不通，僅憑這些簡單的步驟，就能把可以喫死人的礦鹽，變成能喫的食鹽？
難道是因爲那木炭能解毒？
木炭是一味中藥他知道，但從未聽說木炭竟能解礦鹽的毒。
“鄭公公，此法當真能夠解毒？”劉燁看得新奇，忍不住又問道。
鄭高微微翻了個白眼，道：“劉丞相，咱家昨天可是親眼看到的，甚至是陛下指導，咱家親手這麼做的，方法絕對沒有問題。”
“昨日餵了死囚喫，那死囚到現在都還好好的，劉丞相若是不信，大可去天牢親自看看。”
“那方家小子都已經帶着此法趕回玉函關了，這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劉燁自然不是懷疑，只是這個東西超出了他的理解，好奇罷了。
一直忙到中午，終於提煉出一些食鹽，看着提煉後的細白粉末，劉燁直接招手叫來一個下人。
這下人心裏也沒譜，不敢喫，但更不敢忤逆劉燁，只能苦着臉過來吃了。
一小包鹽就被他一口給悶了，也不嫌齁得慌，就見他喫完之後眼前一亮，道：“老爺，真是鹽，和咱們喫的青鹽味道有一點點差別，但的確是鹽！”
不過劉燁並不着急高興，而是耐心又等了一段時間，見那下人果真沒事，才放下心來。
“這方法真是匪夷所思，不知道陛下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
說着，劉燁摸出一塊品相極好的玉佩，不動聲色的塞到了鄭高的手中。
“那這次，就勞煩鄭公公了。”
鄭公公喜笑顏開的收下，隨即道：“好了，咱家在這裏耽誤得也夠久了，就不耽擱了。”
“好，管家，去送送鄭公公。”
管家過來送走了鄭高，隨即返回，來到了劉燁身邊。
劉燁看着地上使用的鍋，輕呡着嘴脣，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爺，沒想到陛下竟然把方家的人叫了過來，還特意搞出這製鹽法，挺鄭公公說，陛下還特意召見了鹽運使，看來濟民幫的事情已經讓陛下知道了。”
“老爺，咱們要不要做一些準備？”
劉燁想了想，緩緩搖頭：“不急，只是鹽運使的一面之詞，皇上還不能做什麼，況且我們沒有留下尾巴，皇上抓不到把柄。”
“等明日上朝，我在探探陛下的口風，若是有異，再做準備不遲。”
管家點了點頭，又指着地上的器具：“那這些……”
劉燁微微沉思，隨後道：“此法我另有他用，暫時保密，把今天過來見到的人都處理掉。”
“是。”管家點頭，隨之下去了。
沒過多久，一輛馬車從丞相府離開，在馬車內藏着幾具屍體，但因爲掛着丞相府的名頭，根本就沒有人敢攔。
馬車一路駛出了城，隨意找個荒郊野地把屍體一丟，隨後把馬車清理一番，這才返回，神不知鬼不覺。
沐恩殿中，鄭高已經回來了，不過李安倒是開明的很，誰還沒點自己的私人空間了，因此也沒問他幹什麼去了。
中午喫完飯處理了一下公務，隨後才暫時屏退了楊瑾瑜和鄭高，重新把青雀叫了出來。
周圍沒人，這次青雀出來得倒是乾脆，而李安也對這所謂的龍衛十分好奇。
見他還帶着面具，李安不由道：“現在這裏只有我，面具能摘下來了吧？”
青雀稍微沉默，隨後道：“當然可以。”
說罷，就見他擡起帶着手套的手，把面具取了下來。
只是李安期待中的畫面並沒有出現，那面具遮蓋下的並不是什麼大帥哥，或是白鬚老人，整張臉都被塗成了墨黑色，就剩倆眼睛能看清楚，其餘的嘴巴鼻子，不細看還看不出來！
李安險些噴了：“至於嗎？！”
青雀只是淡淡道：“龍衛身份，絕對保密。”
李安相當無語，也只能揮揮手讓他重新把面具帶上，開始教他習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