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也確定臨弘墨真的不會殺他。
事到如今,他寫下傳位詔書,至少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當皇帝久了,見了太多生死,他太恐懼死亡了。
“帶太上皇下去好好休息!”祁暖拿起詔書,連眼神都不願給臨淵皇一個。
“主上,這是御書房搜來的玉璽跟虎符!”
祁暖從托盤裏拿起玉璽,在聖旨上蓋章。
章落,聖旨生效。
祁暖將聖旨放在托盤上,從手裏接過,捧到臨弘墨面前,單膝跪下:“恭迎新皇!”
隨着祁暖這句話,整個皇宮的所有人跪拜下來,聲勢宏大。
“恭迎新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恭迎新皇……”
隨着衆人的高呼,這聲音也傳入了率領衆人離開的臨弘日耳朵裏。
比起自己,臨弘墨確實更適合做這個帝王。
臨弘墨看着眼前的人兒,深邃的眼眸化爲一汪柔情春水。
他站起來將祁暖扶起:“謝謝你。”
如果今天沒有祁暖,等着他們的下場,將會是萬劫不復。
祁暖沒有說話,只是眉眼含笑。
皇宮內在黑夜裏經歷了這麼一場盛大的變故,宮外的人還不知情。
早上大臣上朝的時候,還沒有發現異狀。
直到臨弘墨穿着明黃色龍袍,從衆人眼前走過,坐上了那把龍椅,底下的大臣纔開始低聲議論。
太監總管捧着聖旨前來,高呼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五王爺臨弘墨意圖造反,欲行刺朕,後被吾兒臨弘墨護駕,朕恐受驚嚇,身體抱恙,特由吾兒臨弘墨接掌皇位,三日後設登基大典,欽此!”
聽着總管的陳詞,以及聖旨,大臣雖措手不及,但也不敢質疑。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登基大典雖然倉促,但該有的禮節一樣不少。
隨之一同舉辦的,還有祁暖的封后大典。
當着文武百官,衆多百姓的面,祁暖不是繁瑣的官府,而是鳳披霞冠。
臨弘墨完成了他的遺憾,在這樣一個重大節日,給了祁暖一個完美,又盛大的婚宴。
天下大赦,糧倉開放,普天同慶。
這一天陽光明媚,兩人的恩愛扶持,被計入了史冊,成爲人間佳話。
只是,隨着臨弘墨的登基,伴隨他的還有無休止的政務。
祁暖已經快半個月沒怎麼見到臨弘墨了。
鬱悶的坐在庭院裏,看着偌大的宮殿,竟有些冷清。
“娘娘,若您想陛下了,不如帶些點心過去看看?”
雖然侍奉在祁暖宮裏的人不少,但閒暇時候,祁暖只允許肖紅出現在她身邊。
“也好,你去準備吧!”
“是!”
“參見皇后娘娘!”
候在外面的總管朝祁暖行禮。
“陛下在嗎?”
“在的,不過陛下在會面故人,娘娘現在要進去嗎?”
臨弘墨從不限制祁暖的出入,也吩咐過,只要她來了,可以隨便進出御書房。
“那就先等等吧!”
萬一裏面是重要的客人,她進去也不方便。
幾乎是他剛進去,臨弘墨就親自出來迎接了祁暖。
“這外面這麼冷,怎麼不進去?”
這都入冬了,天氣寒涼,臨弘墨將祁暖的手握住給他焐熱冰涼的小手。
“你不是有客人嗎,我怕進去打擾你們。”
“無妨,跟我進去吧!”臨弘墨拉着祁暖進入御書房。
此時在御書房內,做着一名發虛發白的老者,還有一名絕色的白衣女子。
“這位是我給你提起過的歸元先生,也是我的師父,另一位是我的師妹,尹婉蓉。”
“見過歸元先生!”祁暖微微點頭招呼,又對尹婉蓉微笑示意。
尹婉蓉看向祁暖,那一身華服,不點妝容,卻出落精緻,讓她心裏有一股嫉妒。
她知道臨弘墨身邊有一名女子,只是沒想到這女子竟如此標誌。
而且看臨弘墨剛纔親自迎接的態度,她就知道,這女子對臨弘墨十分重要。
“這便是朕的皇后,祁暖。”
臨弘墨介紹祁暖的時候,眼裏是化不開的寵溺和柔情,讓尹婉蓉更加妒忌。
她從小也算是跟臨弘墨一同長大的,她不過離開了兩年,他身邊就已經出現了新的女子。
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的人被搶走了。
歸元先生只是點頭示意。
尹婉蓉維持着溫婉的表情,起身行禮:“民女尹婉蓉見過皇后娘娘!”
哪怕自己跟臨弘墨關係再好,她也不能失了禮數。
況且臨弘墨對祁暖的自稱是我,對他們的自稱是朕,這明顯就是在提醒他們注意祁暖的身份。
“聽說是你治好了弘墨的腿疾?”等祁暖入座,歸元先生纔開口道。
“正是。”祁暖不知對方這話什麼目的,並未多說。
“弘墨體內的毒極爲霸道,老夫學醫幾十載都未找出解決辦法,所以想知道皇后是怎麼治好弘墨的腿的?”
對方這話不像是虛心求教,反而像是質問。
好像在說下毒之人就是祁暖,所以她擁有解藥,能輕易的治好臨弘墨的毒一樣。
也不是祁暖多心了,實在是對方的態度,給了祁暖這麼一個想法。
“天下醫術這麼多種,單單是幾十載所學也是甚少,許多偏方閣下可曾學過?”
“哼,那些偏方不過是些不入流的東西,怎麼可能有效果。”
短短兩句話,祁暖就摸透了對方的脾性。
這個歸元先生,極其自負。
“師父,暖暖醫術高明,這從治療到痊癒,朕都是親眼看到的,暖暖的醫術也確實了得!”
平時臨弘墨可以忍受歸元先生的脾氣,但他不該以這樣的態度對待祁暖,是以他說話的語氣也冷淡了三分。
“既然如此,皇后可願與老夫切磋,正好老夫這裏有一名病患,身中劇毒,也好讓老夫開開眼!”
歸元先生自認爲自己醫術,功夫,才學了得,他不相信祁暖的本事比他還大。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祁暖不喜歡挑釁,既然對方挑釁那她就狠狠的打他的臉。
祁暖給了臨弘墨一個放心的眼神,轉而問道:“那名病患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