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再次輕聲說道：“王妃，我們去道歉吧！”
早已猜到李嬤嬤會說這樣的話，雲瑤露出一個苦笑：自己究竟在期待什麼。
李嬤嬤顯然沒打算放過她：“王妃，還是趁着王爺沒徹底冷了心，趕緊去道歉吧。”
李嬤嬤左一句道歉，右一句道歉，攪得雲瑤睡意全無。
雲瑤坐起身，眼神如同兩把利刃直射向李嬤嬤：“今日厲王想要首烏入藥，我不給他便自己取了。
若我道了歉，明日他需要我的血肉入藥，你讓我如何取捨。”
不能向後退，越後退便越沒有底線。
到時候，她便連個人都不算了。
李嬤嬤被雲瑤突如其來的怒斥嚇得禁了聲。
好半天后才訥訥出聲：“不會的，厲王是南越戰神，行君子之事，怎會...”
她的聲音在雲瑤的注視下漸漸消失。
雲瑤眼中的嘲諷之意更勝：君子之事便是不問自取麼。
這與那些破門而入的賊匪有何區別。
不對，還是有區別的，人家賊匪不需要別人給面子。
知道雲瑤鑽了死衚衕，自己的勸說，只會讓雲瑤更厭惡在厲王。
李嬤嬤終於閉口不語。
耳邊沒了煩人的勸說聲，雲瑤的神經鬆了不少，也再次有了睡意。
看着雲瑤白着一張小臉，昏昏欲睡的模樣。
李嬤嬤泛起一絲心疼：王妃現正在氣頭上，道歉的事明日再說吧。
輕手輕腳的走到雲瑤身邊，正準備幫雲瑤掖被子。
李嬤嬤眼尖的發現，雲瑤衣襟中竟然有一團粉紅色的布頭。
李嬤嬤下意識的伸手一拉，拉出來的卻是一條粉紅色的手帕。
李嬤嬤倒吸一口涼氣：王妃平日裏最討厭粉紅色，身邊怎會出現這樣的東西。
雲瑤猛地坐起身，當看到李嬤嬤手中的帕子後，她臉上的血色全部褪去：“還給我。”
這東西她原本想扔，卻鬼使神差的帶在身上。
換衣服的時候，纔想起這條手帕。
想到身邊人多口雜，雲瑤只能將手帕貼身收好，只等在合適的時間處理掉。
誰想卻被發現了。
畢竟是將雲瑤從小帶大的人，李嬤嬤對雲瑤的每個表情都非常熟悉。
只聽她壓低聲音，對雲瑤低吼：“王妃，這東西是從哪得來的。”
王妃不喜歡粉色，卻偏偏貼身收着粉色的手帕。
再看看上面畫的桃花，很難不讓她產生其他聯想。
難怪王妃對王爺越發不上心，原來是有了別的寄託。
可雲霞國怎麼辦。
萬一厲王暴怒，雲霞必定傾覆。
雲瑤的心臟狂跳，卻努力保持着平穩的語氣：“這是我自己畫的。”
李嬤嬤的聲音滿是不信：“王妃莫要騙我，這便是王妃不願向王爺道歉的原因麼。”
聽李嬤嬤再次提及道歉，雲瑤的聲音冷了下來：“隨便你怎麼想，你若覺得我有問題，便去告發我吧！”
李嬤嬤心口一痛：“王妃，您知不知道，老奴都是爲了你好。”
雲瑤沒再說話，只是靜靜的躺下：她真的累了。
李嬤嬤則是攥着手中的帕子，欲言又止的看着雲瑤。
就在這時，油燈中的火苗微微搖晃了下，一個黑色的身影離開了雲瑤的房間，向書房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