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嬪正在給穆貴妃用冷水擦身,當瞥到乾元帝的表情後,她的手微微抖了抖。
陛下,似乎起了殺心。
可乾元帝卻始終沒有任何動作,只靜靜的盯着穆婉兒看。
許久之後,乾元帝忽然對玉嬪問道:“你說婉兒爲何會受驚。”
玉嬪微微一愣,隨後磕磕巴巴的答道:“應該是姑娘家,膽子小吧。”
不知爲何,玉嬪總覺得,今日的乾元帝,似乎有些滲人。
誰料,在聽了玉嬪的話後,乾元帝居然撫掌輕笑:“愛妃錯了,婉兒的膽子可不小呢。”
感覺乾元帝的話中,似乎還有其他意思。
玉嬪的視線重新落在穆貴妃身上。
她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穆婉兒受寵的原因。
這可是以七歲稚齡,憑一己之力在刺客手下救了乾元帝和厲王的奇女子。
她的故事在南越國口口相傳,幾乎所有南越女子都耳熟能詳。
這樣的一個人,明明天生就應該與膽小二字無緣纔是。
如今怎會被一條巨蟒嚇到!
恍惚間,玉嬪似乎明白了乾元帝話中的意思。
想到這,玉嬪的身體微微發抖。
如果皇貴妃不是陛下真正的救命恩人,那陛下又爲何要給她如此的恩寵呢。
倘若陛下的愛是假的,那厲王又是個什麼情況!
厲王抱着一瓶退熱藥回到乾元帝的馬車旁,這期間,他眼前一直循環出現雲瑤那條受傷小腿。
想到雲瑤受傷的事畢竟與自己有關。
厲王表情嚴肅的看着乾元帝:“皇兄,我記得你喜歡隨身帶着玉容膏到處走,能分臣弟些麼。”
玉容膏是番邦進貢的,對修復疤痕促進傷口癒合有奇效。
若是塗在臉上,可保容顏不老。
由於材料難得,番邦每年都會進貢六瓶過來。
由於東西效果太好,因而乾元帝有了隨身攜帶的習慣。
看着厲王殺氣騰騰的眼神,乾元帝悄悄抓着自己的衣襟。
只剩下最後半瓶了,距離下一次進貢還要兩個月時間。
阿厲這是想要他的命啊!
一行人食不知味的吃了東西,之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到了下一個館驛。
如雲瑤要求般,厲王果然以擔心雲瑤傷口爲由,與雲瑤正式分了房。
許是心態發生了變化,這一次,初夏竟難得的沒在雲瑤耳邊唸叨。
雲瑤睡覺時不喜歡有人值夜,因而早早便將從初夏打發回去休息。
靠着牀上看了會兒子書,雲瑤只覺眼皮越來越重,最終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多時,雲瑤的窗戶處發出窸窣的動靜。
折騰了好一會兒後,窗戶終於從外面被人打開,露出了厲王的臉。
雖然已經將周圍的黑羽軍全部趕走,可厲王還是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的情況。
確認的確沒人後,才從懷裏掏出盛放玉容膏的小罐子,放在雲瑤牀頭。
之後,厲王便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反正東西他已經送了,至於用不用,便是雲瑤自己的事。
與他無關。
厲王走了沒多久,一個身着夜行服的身影推開窗戶跳進雲瑤的房間。
來人正是探花人。
拿起玉容散直接用手碾碎,順便用雲瑤的錦帕擦了擦手。
探花人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罐子,撩起雲瑤的褲腿,便準備給雲瑤上藥。
殊不知還不等他有動作,便覺手腳一軟,竟是差點癱倒在地。
於此同時,一把匕首從背後抵上了探花人的喉嚨,耳邊傳來雲瑤略顯沙啞的呢喃:“抓到你了!”
別以爲,只有你會用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