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場的範圍不小。

    大家雖然同時出發,卻是跑向不同的方位。

    每個隊伍基本都是三人一組,快速向山林中移動。

    他們需要儘快找到更多的獵物。

    而吸引厲王注意的,是一個文官家的公子。

    厲王對那人有些印象,這人是當朝吏部侍郎家的小公子方行之。

    由於吏部侍郎是從三品官員,因而這方行之的兩個小廝並沒有騎馬的資格,而是用兩條腿拼命的追在方行之身後。

    讓厲王駐足的,正是那方行之的其中一個小廝。

    那人的腳上穿着一雙草鞋,身後揹着一隻箭筒,箭筒中放着十餘根箭矢。

    而那人手上抓着一隻同樣箭矢,眼見着遠處出現了一隻鹿。

    他頓時如同迴歸山林的獵豹般,快速跳到那隻鹿的後背上。

    抄起手中的箭矢快速而兇狠的戳向鹿眼睛。

    他的動作極快,眨眼間便在鹿身上連戳了十幾下。

    眼見那鹿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小廝快速從鹿背上跳下來,用刀戳進了鹿的胸口。

    隨後徒手撕開鹿的胸口,將鹿心掏了出來。

    方行之似乎非常滿意,只見他策馬走到小廝身邊,掏出一隻粟米餅子丟了過去。

    小廝的反應很快,竟是直接原地跳起將餅子接住。

    之後也不顧手上還帶着血,大口大口的將餅子塞進嘴裏。

    方行之的另一個小廝,則是快速將顆鹿心用石灰封好,丟進自己身後的揹簍中。

    隨後掏出一隻綠色的旗幟,插在鹿身上。

    這是獵場上默認的規矩,若是帶不走的大型動物,便留下寫着主人姓名的旗幟。

    回頭自然會有侍衛幫他們將獵物帶回校場。

    等到點算成績的時候,這些動物的心與屍體必須一一對上,否則成績作廢。

    因而並不存在偷別人獵物的行爲。

    一個粟米餅子下肚,小廝似乎沒有喫飽,竟是意猶未盡的將十根手指一一舔舐乾淨。

    這才一臉認真的看向方行之。

    方行之厭棄的看了小廝一眼,隨後微微揚起下巴:“出發。”

    隨後三人再次向前奔跑,不一會兒時間,便消失在山林中。

    厲王策馬從僻靜處走出來,臉上的表情異常認真。

    他已經續許久沒看見這樣厲害的人了。

    只不知道賤民中,爲何會出現如此的厲害的角色。

    剛剛那人動作的時候,厲王便已經看到了那人頸後的賤民烙印。

    那烙印的花紋顏色偏白且淡,可範圍卻是極廣,這說明對方是個天生的賤民。

    賤民的命不值錢,他們生下的孩子會在三歲的時候,直接被拖出去烙上專屬烙印。

    若是能挺過去便是他們命大,挺不過去死了,也算是一種解脫。

    烙印會因身體的成長變得更大,更明顯。

    因而很容易看出,那人應該就是一個天生的賤民。

    只是不知,方行之從哪裏淘換來這麼個有本事的傢伙。

    厲王正想着,卻聽旁邊也出現了馬蹄聲。

    厲王下意識的側頭看去,卻發現雲瑤正站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

    同樣望着方行之所在方向,臉上露出思考的神情。

    發現厲王看到自己,雲瑤對他微微點了點頭,似是在打招呼。

    厲王的眉心卻猛然蹙起:這女人怎麼陰魂不散的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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