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氣的狠了,方行之眼中寫滿了厭惡,彷彿是在看一個廢物。

    騾子的身體微微顫抖,只一眼,他就知道自己怕是完了。

    乾元帝卻並不關心這些私底下機鋒,爲了讓衆人看到他身爲帝王的慷慨。

    乾元帝不但賜給鄭博維不少獎勵。

    知道鄭博維今天正準備下場參加鄉試,乾元帝哈哈一笑,直接將人收編到自己的近衛營中。

    他最喜歡做這種錦上添花的事。

    鄭博維原本就不是個擅長讀書的人,近衛營雖說品階不高,卻是炙手可熱的實缺,一直由宗室子弟擔任。

    且不說他們手中所握有的權利,就是其中的人脈關係,便足夠讓人心動。

    不得不說,鄭博維這次算是走了大運。

    聽到鄭博維被收入近衛營,所有人都對他投去羨慕的目光。

    尤其是方行之。

    別人也就算了,偏那方行之是與鄭博維成績最相近的人。

    可惜,乾元帝只對第一名有獎賞,其他人根本入不得他的眼。

    能參加狩獵的,都是不超過二十歲的少年。

    而且,每個家族只能有一人蔘加。

    爲的就是要讓這些世家子弟,能在乾元帝面前充分展示出自己的長處。

    方行之的兄長性情霸道,一連參加了四屆比試,直至上次狩獵,才終於拿了個第一回來。

    也是從那時起,那人才終於將機會讓給他。

    方行之如今已經十八歲,最多還能再參加一次狩獵。

    故而對於現在這樣的結果,他怎可能不着急。

    眼見着方行之的臉色越來越差,騾子的身體已經抖若篩糠。

    也不知道自己死後,方行之會不會放過他的家人。

    點算完狩獵成績,乾元帝將視線落在雲瑤身上:“厲王妃,朕當日放走雪狐時,曾許下諾言,能抓到雪狐者,可以對朕提出一個要求。”

    說到這,乾元帝的聲音頓了頓,看向雲瑤的眼神中滿是鄭重:“如今,你可以說出自己的心願了。”

    不知爲何,遠處正在維護秩序的厲王臉色一變,竟是死死的抓着馬繮繩,用力瞪視着雲瑤。

    在這麼一瞬間,厲王自己都分不清,他擔心的究竟是雲瑤求乾元帝對雲瑤出兵。

    還是雲瑤想要與自己分開。

    想到自己這麼長時間來與雲瑤之間的齟齬,厲王抓着繮繩的手已經微微泛白。

    其實,他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討厭雲瑤。

    心裏正想着,雲瑤清冷的聲音卻已經傳進厲王耳中:“陛下,雪狐並非臣婦一人所得,請陛下應臣婦幫他人請賞。”

    雲瑤的聲音不小,周圍的人都清清楚楚的聽在耳中。

    乾元帝想過雲瑤可能的出現的各種反應。

    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雲瑤竟然會直接將功勞送給別人。

    片刻的沉默過後,乾元帝爽朗一笑:“弟妹當真是個率真性子,朕心甚慰。”

    乾元帝當衆承認雲瑤的皇室身份,那些腦子活絡的人迅速交換了眼神。

    陛下對厲王妃怕是愛屋及烏了,他們以後在厲王妃面前,行事自當更加小心謹慎纔是。

    只有那穆婉兒低垂下頭,牙齒莫得咯吱作響,只恨不能撲過去咬雲瑤兩口才好:那雪狐可是她的,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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