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擠作一團站在志願牆前面拍各種搞怪的照片，剛拍完，老劉帶着幾個老師進來，又是一陣狂拍。
等到離開時，周歡歡立即挽上了虞笙的手臂，跟着她一起往外走。
“你怎麼會想到跟關澤拍照？”周歡歡說。
虞笙隨口說：“就是覺得，他應該也想拍照。”
關澤本來也該經歷這麼一場畢業盛典的。
周歡歡作爲幫忙拍照的人，自然看見了關澤的眼神，就說，“那你可要小心了，我看這個關澤啊，不簡單。”
虞笙：“什麼不簡單的？他很坦率。”
周歡歡：“……”
是，關澤爲人仗義，性情坦率，但他對你的心思不簡單！
“不說他了，我們先去把這些照片弄出來吧，反正現在就算回了家也沒心思看書。”周歡歡說。
虞笙看了眼時間，“行，趕緊去，不然回家晚了奶奶着急。”
周歡歡：“你放心，老闆是我親戚，讓她給我們先弄，很快的。”
兩個人把手機裏的照片打印了出來，還有一些在相機裏，周歡歡帶着回家了。
坐公交車回家，在車上翻看照片，看到同學們各種古怪的動作就忍不住笑，當翻到關澤和她的那一張時卻微微一怔。
關澤的眼神，像是把“溫柔”兩個字演繹了出來，這要是放到大熒幕上，一定會令無數人着迷。
不過，關澤個子高身材好，長得也帥氣，要是去娛樂圈的話，指不定有無數人會爲他瘋狂。
虞笙把照片又裝了回去，到家裏時，奶奶正在做飯，聞着有些嗆，哪怕廚房的門關着，她也打了好幾個噴嚏。
她沒進去，就在外面敲了敲門，隨後探了個頭，很快又忍不住咳了起來。
“茶几上有水，自己喝一點，別進廚房打擾我。”
奶奶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虞笙笑了笑，過去茶几上給自己倒了杯水，剛喝完，關澤來了。
關澤這一年來都在工地，錢是攢了不少，但依舊住在三百塊的房子裏面，只要有假期，就會跑來這邊幫奶奶忙。
快高考了，他們工地上也給有孩子考試的家長放了假，好讓他們可以接送孩子考試，在統計人數的時候，關澤也報了自己的名字。
他算不上什麼家長，就是想陪虞笙考試。
關澤每次都帶着水果，這次也是一樣。
他進門把水果放下，就看到了虞笙放在桌上的照片，頓時眼睛一亮。
虞笙：“你要看就看吧。”
都是一些常規的照片而已。
關澤立即把一沓照片都拿了過去，看到虞笙和女生一起的照片就滿臉笑意，看到有男生站在虞笙後面張開雙臂的照片就皺眉。
犯了幾張，他突然說，“這個人在看你。”
“哪個？”虞笙正喫着櫻桃，聞言湊了過去。
她的注意力在照片上，並沒有關注其他，而關澤則身體僵硬，一動不敢動地看着幾乎撞進他懷裏的虞笙。
“你說周揚啊？”虞笙回憶了一下，說，“拍這張照片時我左邊站的是韓青穎，他看的是韓青穎不是我。”
關澤言之鑿鑿，“他就是在看你。”
這個男生肯定也喜歡虞笙。
虞笙沒同他爭辯，只說，“你說看了就看了吧。”
坐回去又繼續喫櫻桃了。
關澤看了她一眼，覺得虞笙好像不知道這個男生喜歡她，那他剛纔是不是有點多嘴了？
真是蠢啊！
再之後不論看到什麼讓他高興或不高興的拍照姿勢，或者別人看虞笙的眼神，他都不再發表看法了。
等看完了虞笙和同學的照片，纔看到最底下的他們倆的合照。
虞笙面向鏡頭，面容白皙，眼睛清澈，笑容陽光而燦爛。
而他只有一個側臉，隱隱可以看出他錯愕又緊張的表情以及他看着虞笙時溫柔的眼神。
當看清楚自己的眼神後，關澤的臉騰地燒了起來，耳垂也染上了可疑的紅色。
他將照片輕輕拿在手中，拇指下意識地摩挲着照片的一角。
難道一直以來，他看虞笙用的都是這樣的眼神嗎？
可虞笙怎麼沒有反應呢？
他心裏又想，不知道虞笙看到這張照片時想到了什麼。
他想去看虞笙此刻的表情，可又猶豫，怕自己太冒失，怕自己想太多。
最後，也只是幾不可聞地喟嘆了一聲。
奶奶說要做大餐，果然沒騙人。
她又做了六菜一湯，只是菜量稍微減了一點，不然他們三個人喫不完，放冰箱再拿出來又不好吃了。
“快點喫小澤，你愛喫的辣子雞，我多放了點辣椒，把笙笙嗆得一直打噴嚏。”奶奶正說着，虞笙又起身往外跑，還沒到洗手間門口，又連着打了兩個噴嚏。
奶奶笑着說：“你看看，我說什麼來着。”
關澤應和着奶奶的話，手下卻沒停，在虞笙過來時，在她面前的辣子雞已經被關澤移到離她最遠的地方了。
虞笙剛坐下，奶奶就說，“我年紀大了，糊塗了，還是小澤想得周到，怕你鼻子被刺激，你看，他把菜都放遠了。”
關澤：“……”
虞笙：“……”
短暫沉默過後，關澤用公筷給虞笙和奶奶都夾了點菜，又從一眼看去全是辣椒的辣子雞裏挑了一些雞肉放到了虞笙碗裏。
虞笙說自己可夠得着，關澤低沉地嗯了一聲，奶奶在對面只笑不語。
喫完了飯，關澤就離開了，虞笙要洗碗奶奶不讓，她就開始整理拿回來的書。
等到她整理的差不多，從書房出來時，看到奶奶正盯着照片笑。
“您笑什麼呀？”
虞笙坐過去，奶奶一把摟住她，老人家聲音透着歡愉，“這是在你們教室照的？”
虞笙：“昂，您不是給我開家長會去過。”
奶奶說自己忘了，過了一會兒又說，“可惜了，要是小澤沒輟學，能跟你一起上學的話，他也該畢業了。”
不用虞笙安撫什麼，她自顧自又說了起來，“不過這樣也挺好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看着那張照片，她彷彿已經看到了幾十年後的場景。
若是那時候兩個孩子還能像照片裏一樣，就太好了。
兩天假後，考試正式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