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不是得寸進尺,恐怕霍厲自己都不信。
“咱們倆現在不是住得挺好的?你看,你住的地方離你公司近,我住的地方呢,離我的工作室近。雖然現在每天是直接去你的公司咱們有合作,但是等這段合作結束了呢,我也有自己的工作,有新的項目新的合作。這樣住不是很好?”
“從我住的地方到你的工作室只比你住的地方到你的工作室的車程遠十分鐘。”霍厲好心提醒她。
“我覺得這十分鐘其實還挺關鍵的。”
“早晚接送。”
“我覺得吧”
“風雨無阻。”
“可是——”
“做飯刷碗打掃房間都交給我。”
“你看現在咱們——”
“每天醒來就有早餐,熱的。”
“成交。”
霍厲湊過來還想說點什麼,沈時語把他推開:“今天先送我回家。”
“好。”
可誰知道,霍厲答應得痛快,等到了沈時語家裏,他和她一起下車。
沈時語起初以爲他只是想把她送到單元門前,還和他客套了下,說不用他再送了,自己上樓就可以了。
結果,到了單元門前,他跟着上樓。
上了樓,到了家門前,她和他禮貌告別,他手機突然響了,他接聽電話。
就在她在他接了電話和他打啞語示意自己要回家了,進了家門,快要合上門的那一刻,霍厲原本揣在兜兒裏的另一隻手往前一探,把門攔住,把沈時語嚇了一跳,差點把他的手夾上。一隻做工精緻的皮鞋也擠了進來。
“你!”
他邊講電話邊從門縫溜進來的樣子實在和往日裏外人面前的形象不符,要是被季嘉城和他們公司的同事們看到,可不知道會怎麼背地裏笑話他。
門被霍厲靠着合上的同時,霍厲還在打電話。
“對。”
他說着話,看着沈時語。
“不可以。”
“如果這個問題都解決不掉,辭呈明天早上我到公司之前放我桌上。”
“就這樣。”
“先去辦。”
電話掛斷。
沈時語還是真的挺好奇的,這人是怎麼做到的看着她的時候眼睛裏溫柔得要掐出水來,同時說話的語氣像要順着電話線把對方凍住一樣的。
不得不說一句佩服。
“你進來幹嘛?”
“陪你。”
沈時語笑了一聲:“我是小學生?我是未成年?我是小孩兒?”
“不然你怎麼拿東西?”
“我拿什麼東西?”沈時語疑惑。
霍厲往屋子裏走:“搬去我那需要帶的。”
?
等沈時語到自己屋子的時候,霍厲竟然已經把她放在她房間裏的行李箱打開了。
“今天?”
“咱們不是說好了?”
接着,沈時語看到,他把她牀上放着的兩個枕頭塞進行李箱裏,緊接着把行李箱合上封好,動作有如行雲流水。
十分流暢。
行李箱輪子在地板上滑動的聲音和霍厲的腳步聲重疊在一起,如果不是在她家,看他這風塵僕僕的樣子還以爲他是在機場。
“怎麼只拿枕頭?”
她的生活必需品和她的衣服都還沒動呀。
“剩下的東西我那有。”
到了霍厲家,她才知道霍厲所說“剩下的東西我那有”是什麼意思。
和他同款不同顏色的睡衣,衣櫃裏完全是她風格和尺碼的衣服,浴室裏和她正在用的同款的嶄新的洗髮水、沐浴露和牙膏牙刷甚至牙杯。他的牙刷和牙杯和她的同款,和她的並排放在臺子上。
就連內衣都一應俱全。
合上衣櫃轉過身,剛好看到霍厲把她枕頭放到了身後的大牀上。
“你這兒本來就沒枕頭?”
“有。”
“那怎麼還拿我的?”
“只有枕頭,但是沒有你的枕頭。”
霍厲把她大衣丟進洗衣機,沈時語這纔看到原來連洗衣液都用的是和她同款的。
原來他蓄謀已久。
霍厲這一系列操作,給沈時語一種感覺
——就像她一直都住在這裏一樣。
和他一起。
“霍厲啊。”沈時語雙手勾上他脖子,親暱地湊上去。
霍厲回抱住她後腰:“嗯,在呢。”
沈時語看到霍厲把她給他的那個裝着她日記本的盒子放在了客廳透明茶几底下,是一個方便隨時拿到的位置。
盒子蓋得好好的。
“你古都住的地方,是不是——”
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話還沒問完。
霍厲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沈時語沒放開手,他也沒拉開距離,直接掏出手機,看向沈時語的目光一點兒也沒動,接起來的時候和喊“姐姐”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帶着點冷:“解決了嗎?”
“霍總,那邊做得太隱祕了,是個黑客高手。”
聽筒裏的人聲聽起來有些着急,沈時語的目光從他臉上移向他手機屏幕,屏幕黑的,看不見是誰打過來的電話。
“那我僱你做什麼用的?”
“嗯?”
對面半天也沒再傳出來個聲兒。
“掛了。”
電話掛斷。
沈時語沒忍住,笑了一聲,鼻間呼出去的氣兒直接到了霍厲臉上。
“怎麼了?”
“小事兒。”
聽對面那人的語氣,可不像是小事兒。
“是不是公司出問題了?”
霍厲拍了拍她:“別擔心。”
“有事兒忙去,甭管我。”
“捨不得。”
“走吧走吧,”正好他衣服還沒來得及換,沈時語把他推到門邊:“等你回來。”
等霍厲走了,沈時語打開電視看,才猛地回想起剛纔電話裏的聲音。
顯然是霍厲他們公司的人,聽起來還很耳熟,很像是他們公司技術部他們合作項目負責技術的人的聲音。
如果是這樣的話
牆上鐘錶指針走着,時針指向10,分針指向6。晚上十點半,這個時間還給霍厲打電話,霍厲還要親自過去,看來並不是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