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山道主許仙?天下有這號人物?”

    州牧府上,一個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面色一變。

    在他不遠處,聞嶺正跪在地上,低着頭看不到表情。但從其不時抖動的小腿來看,此人心中已是害怕到了極點。

    而在中年男子旁邊,則是坐着模樣俊美的劉世宇。

    劉世宇端着茶杯飲了一口,將內心波瀾的情緒逐漸平復後,纔有些後怕的說道:“聞州牧,我熟知天下各大武林高手,也從未聽過此號人物。但此人一口長劍能懸空而起,顯化出一輪殘月,除了大宗師的武道領域,恐怕就算是天人境宗師,也無法做到這個地步。”

    “如果單純只是長劍顯化殘月,也不代表其就是大宗師,也或許是某種特殊的武道異相?”

    聞州牧也是面色沉重,思索片刻後,卻是如此問着。

    天人境的宗師人物,自身武道能夠勾連天地元氣,顯化出千奇百怪的武道異相,已經逐漸脫離凡人之相。

    而若是再往上,成了武聖境的大宗師,則是打破人類桎梏,再非凡人。能直接操控一定範圍內的天地元氣,顯化出武道之領域。

    在這個領域之中,武聖是幾乎無敵的存在。就算是天人榜上的宗師人物,遇到任何一位武聖,也只能望風而逃。

    “聞州牧,若是別人還可能判斷有誤,但我之師尊乃是八荒山李天師,武道異相和武道領域還是能分清楚的。”劉世宇微微搖頭,心中有些不虞,但還是苦笑道:“那輪殘月甚至能夠魔染建築物,要不是對方及時收手,恐怕我等早已化作血肉殘骸了。”

    劉世宇作爲當朝皇子,身份尊貴,自然是師承着武聖境的大宗師,基本的眼力見還是有的。

    當然,他也知道這位聞州牧爲何會有所懷疑。

    畢竟整個天下數十州,幅員極爲遼闊,人口已近百億。

    其中宗門林立,如過江之鯽。

    只是就算江湖之勢力如此之多,再加上朝廷麾下的勢力,能夠稱得上武道聖地的,也不過十八處。

    只有武聖境的大宗師坐鎮,纔夠資格被稱作聖地。

    也就是數州之地,才能出一位武聖境的大宗師。

    雖說可能還存在閒雲野鶴的世外高人,但就算全部算上,武聖境界的大宗師,也是寥寥一些罷了。

    突然冒出來一個從未聽過的大宗師,就算是執掌一州的州牧,自然是保持着懷疑態度。

    聞州牧此時的確不太相信,但表面上卻是信了幾分,畢竟五皇子來自高手如雲的京城,就算有所誤判,但也許相差不遠。

    也就是說,這個崑崙山道主許仙,就算不是武聖境的大宗師,也絕對能算是天人榜前列的宗師人物。

    “既然如此。”聞州牧表情有些沉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聞嶺,說着:“嶺兒,爲父平日也沒少敲打你。但你這囂張跋扈的性子一直不改,現在好了,闖了這彌天大禍。得罪瞭如此強敵,爲父也難以保住你啊!”

    “父親,一人做事一人當。”聞嶺咬了咬牙,這時反而冷靜了下來,擡起頭沉聲說道:“若是對方找上門來,我自裁便是。”

    聞州牧表情有些掙扎,沉默了下來。

    這個三兒子雖然從不讓他省心,這次也爲聞家惹來了強敵,但畢竟是骨肉至親,要他輕易割捨掉,在感情上真的難以做到。

    劉世宇在旁邊卻是開口說道:“聞州牧,情況倒不至於如此惡劣。那崑崙山道主若是存有殺心,我等幾人根本回不到這裏來。”

    聞州牧好歹是一方封疆大吏,並且是支持他這個陣營的幾個大員之一,這次只是閒逛就讓人家死一個兒子。雖此事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但也必然會因此生出間隙。

    一旦離心離德,開了這個不好的頭,之後又有幾個朝廷官員敢來投靠?

    何況拋開其他不說,單純是爲了朝廷臉面,就不可能隨意讓聞家的公子自行了斷。

    武聖的確恐怖至極,就算身爲皇子也只覺得頭皮發麻,但並不代表此事就無轉圜餘地了。

    劉世宇隨後又繼續說道:“此事應該有所轉機,我準備親自設宴賠罪,現在已經派人去請那位大宗師了。”

    “對方會應約嗎?”

    聞州牧微微皺起眉頭,低聲問道。

    就算是身爲州牧,一方大員,背後有着朝廷甚至聖地支持,他也不想去與一位武聖境的大宗師死鬥。

    要知道,他背後可是站着一整個家族,聞家幾千人的身家性命。

    若是意氣用事,哪怕真的讓武聖付出了代價,他們聞家也可能因此覆滅。

    所以能夠和解,纔是上上之策。

    “不論是否應約,我等的禮節必須要做足。”

    劉世宇卻是嘆息一聲。

    他此時眼神有些恍惚,又想起那驚鴻一瞥,想起那道紅色的倩影,雖然對方蒙着面紗,但也能依稀見到那動人心魄的眉眼。

    真是謫仙人一般的女子。

    ......

    ......

    第二日,許纖纖照常帶着兩個笨蛋徒弟出門逛街,準備開始新的一天喫喫喝喝。

    不過剛出客棧,就被兩個黑衣武師找上門。

    “這位許小姐,這是我家主人給您送來的請帖。”

    他們衝着許纖纖非常恭敬的行禮,然後將請帖呈遞過來。

    這兩個黑衣武師都是皇家護衛,實力在先天境界都算好手。

    “當朝五皇子劉世宇?”許纖纖拿過請帖,隨意的瞥了幾眼,淡淡笑着:“他自己怎麼不敢過來?”

    對於當今最大的權貴之一,她的態度顯得十分輕慢。

    只是就算如此,兩個黑衣武師態度如常,只是越發恭敬的彎腰行禮道:“皇子殿下正在親自佈置宴席,無法抽身前來,還請許小姐恕罪。”

    面對這位疑似武聖境的大宗師,這兩位護衛就算心中有些慌亂,但也只能硬着頭皮伏低做小。

    “行吧,我會準時帶着徒弟赴宴的。”

    許纖纖烏黑的眸子微微轉動着,這才緩緩開口說道。

    劉世宇也算當年的故人轉世,到時候提點提點也算不得什麼。

    聽到對方肯定的答覆,兩個黑衣武師對視一眼,紛紛鬆了口氣。

    至少現在看上去,這位大宗師不像是隨意殺人的魔道巨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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