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文野/首領宰]戀愛輔導 >第30章 年少對白(三)
    迴歸身體前我在意識空間和看不到臉的男性聊了很久。

    他自我介紹到:“我是‘軍火庫’,由不同勢力武裝人員的記憶組合形成,所以對各種熱武器都很精通。目前負責協調管理意識空間內的人格們,也爲你制定訓練計劃。”

    “‘軍火庫’?”我同他並肩坐在牆邊,抱着膝蓋陷入疑問,“……這不會是我起的名字吧?”

    “是。不過你不常稱呼我全名,一般叫‘大叔’。”男人對此接受度良好,溫和說。

    ……這種完全不像人類的名字,確實挺難當面叫的。

    再想起之前的“壹號”,我不禁對自己的起名天賦產生深深質疑,尷尬一笑,問:“說是有很多人格……大家都在房裏嗎?安靜得彷彿沒有人一樣呢。”

    螺旋走廊的房間幾乎無法計數,但除了應該是屬於“壹號”和“軍火庫”的第一、二扇門開着,其他的都房門緊閉,幽靜空間裏只有我們兩人的交談聲迴盪。

    軍火庫點頭。

    “有幾個不喜歡外出,所以呆在房間裏;其他的——都被關起來了。”

    改變姿勢時手臂碰到了壹號房門垂下的鎖鏈,金屬冰冷的觸感使我打了個寒噤:“關起來了?”

    軍火庫默默往旁邊讓了一截,給我留出更大的空間,平靜道:“人格里能順利溝通的屬於少數,畢竟是由形形色色人類的記憶混合而成,瘋狂纔是正常結果。當年你爲了壓制他們費了很大功夫,實在無法共處的都清理掉了,剩下的危險分子全部被關押着,需要時再放出來。”

    他站起身,走到外側指向第三扇門。

    “那是‘數字幽靈’。精通黑客技術,擁有超乎尋常的計算能力。因爲不必掌控身體也可以將計算能力共享給你,所以一直充當着輔助ai的作用。不過他很討厭社交,就算共享能力的時候也不怎麼說話。”

    不要因爲別人不說話沒什麼存在感就起“幽靈”這種名字啊!快變成吐槽役的我無聲吶喊。

    軍火庫往前走了幾步,我爬起來跟在他後面,看向第四扇門。

    “那是‘劍士’。”他神色一整,“復仇過程中,敵人的天價懸賞吸引了不少人追殺你,他是其中最厲害的那個。由於使用老派的冷兵器格鬥,在最後關頭被你擊敗,意識空間複製了他的記憶和戰鬥經驗。”

    這種生死大敵竟然屬於能順利溝通的範疇?那剩下的都是些什麼角色??

    我的震驚從眼神裏傳達過去,軍火庫安撫道:“劍士沒什麼自我情緒,只偶爾在緊要關頭應邀接管身體以解決危險,其他時候都不出門。而且因爲異能負擔過重,你的身體素質一直鍛鍊不上去,他能派上用場的機會就更少了。”

    ……行吧,我知道體育無能是我的固有屬性了。

    無言以對的我走到軍火庫身邊,撐住欄杆往下看。

    “最下層的黑暗裏是無法統計數量的各種病毒怪物,小心,萬一掉下去會被圍攻。”軍火庫按住我的肩膀。

    “那壹號……”我吃了一驚,連忙追問。

    軍火庫嘆氣,搖頭說:“不用擔心,壹號負責整合所有關於病毒的信息,那些怪物天然受制於她。如果有她帶着,你可以試着下去看看——別直接跳,沿着走廊轉下去,有升降梯。”

    終於講解完意識空間的大致情況,他頓了一會,沉下語調。

    “……不要太相信人格們。你現在完全抵抗不了我們,壹號能強行把你拉進來,就能強行佔據身體,根本無法預料會產生什麼後果。”

    我實在提不起戒備心的模樣讓他略爲語塞。我們面面相覷了幾分鐘,他以一種遲疑的口吻告誡我:“一定要對人格保持警惕。你和太宰先生之所以會變小,就是因爲壹號趁你喝醉意志力減弱的時候,溜出去控制身體,給酒裏下了藥……”

    聽到關鍵情報的我眼神瞬間犀利起來:“下藥?!”

    出賣了壹號的軍火庫乾脆跟我覆盤了一遍案發當時的情景——

    搗毀基地的行程很順利,雖然十分驚險,但我和治君都沒受重傷。

    回到安全屋,不知從基地哪個管理人員住處搶救出一瓶名酒的治君興致勃勃提議慶祝一番。這種事上我向來對他百依百順,就算自己是一杯倒的體質,也跟着爽快點頭。

    身處靠近極地的凍土地帶,加上又有戰鬥任務,攜帶的行李大部分都是武器,說是慶祝,不過多開了兩個罐頭,一罐蟹肉、一罐香酥魚。

    玻璃杯當然是沒有的,只好委屈名貴紅酒進入戰損版軍用水壺,我和治君碰杯,各自悶了一口。

    建在地下的安全屋算不上很冷,也幾乎隔絕了風雪聲,我喫着罐頭和治君聊天,偶爾拿起水壺抿一點酒,竟然也不知不覺喝掉大半。

    一旦意識到這點,早就開始潰散的神智迅速消融下去,還穩穩坐在對面的治君在我眼中晃出了重影。

    他眉眼彎彎地笑起來,伸手託了我一把,讓我靠進沙發裏,起身說:“我去倒杯水,不舒服的話就不要再喝了。”

    “唔,我喝得完……”我迷迷糊糊應到,聽着他走動的腳步聲撐了一會,還是敗下陣來,迅速向睡意投降。

    沉入短暫夢寐前,某個意識逆溯而上,搶過身體控制權偷偷摸摸往兩個酒壺裏扔了什麼。潛意識察覺不對,但酒意徹底麻痹了神經系統,我掙扎半晌,才昏昏沉沉睜眼。

    時間過去不久,治君已經坐回我對面。他對我一向不設防,仍然舉起酒壺自酌着,見我醒來,還沒消散的笑意再度濃郁。

    “喝完水去睡吧,剩下的酒交給我就好。”

    被岔開注意的我呆呆看了他一會,慢吞吞低頭。我的酒壺和盛着清水的易拉罐都擺在面前,歪頭想了想,我抄起酒壺一飲而盡。

    “我喝得完!”完全把要說的話拋之腦後,我興高采烈地宣告,又拿起易拉罐。

    用冰雪燒化的水溫度剛剛好,我幾口喝掉,笑嘻嘻湊到治君身邊親親他臉頰,心滿意足地摸回臥室……

    姑且靠着軍火庫的供詞重建完事情經過,我盯着下方黑暗,真心誠意地問。

    “咱們不能下去把壹號揍一頓嗎?”

    軍火庫不吭聲。

    “她擁有的真是十八歲的我的一部分意識,不是三歲的嗎?”我捏住眉心感到窒息,“對天發誓,我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就知道不能亂吃藥了!”

    “壹號她……幾年前就對那種藥很感興趣,這次終於拿到類似樣品,還有實驗證明人類服用並不致死,纔會忍不住……”軍火庫試圖替壹號補救,但大概說到最後自己也覺得離譜,不由得閉上了嘴。

    因爲好奇就拿我和別人做實驗嗎!而且“並不致死”也太離譜了吧——給我把標準放高一點啊混賬!

    氣得我血壓飆升的罪魁禍首不見蹤影,軍火庫越發小心翼翼,護目鏡下的雙眼謹慎地觀察着我的表情。

    “算了,先不管起因,”我努力剋制道,“解藥在哪裏?”

    “因爲是工藤君送來實驗的試做藥物……好像沒有解藥。”

    我默默盯住軍火庫,他急急忙忙補充了一句。

    “但是宮野小姐一定有辦法。這種藥物的原型aptx4869的解藥就是宮野小姐研製出來的,只要回到東京,肯定能解除藥效!”

    “工藤君”、“宮野小姐”,又是兩個我不記得的人。不管怎樣,聽到有辦法解決,我還是鬆了口氣。

    試着追問一些具體情況,軍火庫表示他也不太清楚,不過我這次出任務有準備做記錄的筆記本,可以去看看那上面寫了什麼。

    “如果遇到不明白的,去向太宰先生求助吧。”離開前,軍火庫對我說。

    我恍然,躊躇片刻,問他:“我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軍火庫笑着回答:“如果不是被打攪,現在你們已經是夫妻了吧。”

    比我預想的“情侶”身份更深了一層。

    “太宰先生”……“治君”……全名是“太宰治”嗎?他的父母到底多喜歡傳統文學啊,竟然起了和文豪一樣的名字。

    告別軍火庫,我回到來時那片無光黑暗中,一邊穿越而過一邊想到:說起來,我一直是叫他“治君”的嗎?會不會太親暱了——

    意識一沉,落回身軀,看了看手中的照片,擡頭望見少年時,與羞澀的顧慮截然相反,我好像已經這樣呼喚過他千萬回,脫口而出叫到:

    “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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