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眠躺在牀上生悶氣,羣裏的氣氛卻越發火熱。

    大四了大家都比較忙碌,難得有四人齊齊在線的時候,羣裏聊個沒完,主要是潘達和鄧心叢兩個實習社畜在大吐苦水,李行濤這個保研黨低調地保持了安靜。

    潘達:【遲眠怎麼突然回學校了,大四的基本上都走光了,回去也是一個人呆着。】

    遲眠看話題扯到了自己,耷拉着眉眼,像一隻垂頭喪氣的小狗。

    遲眠:【錢全投商業鉅子那餐廳裏了,短時間內回不來,全身上下只剩不到3萬塊,只好回到學校混喫混喝。】

    他怕吵到室友,原本還在學校附近買了個小房子當作工作室,平時就在那裏練琴寫歌,也那裏喫住。

    這次資金週轉不開,他就把這個小房子也賣了,自己的樂器音響都放在商秋實那裏,跑到寢室來住。

    李行濤:【要不你就先找個工作唄,輔導員現在正在嚎叫,我們班就業率好像沒達指標。】

    鄧心叢:【還是別了,我們眠有錢有貌有才華,幹什麼要去當社畜呢?勞動就是狗屎,不如找富婆包養(doge】

    遲眠:【富不富不在乎,長得好看就行】

    遲眠:【說到好看,我又想到我今天的心動男嘉賓!我決定了,不找工作了,我談個戀愛先!】

    【???】

    羣聊頓時被問號刷屏,三個直男大爲震撼,基佬的愛情來得也太猝不及防了!

    【你認真的?草,那人得帥成啥樣啊!】

    【那人是幹什麼的?你小心點別被騙了!】

    【要談之前別忘了先把人帶來給我們看看。】

    幾人的一番拳拳老父之心,遲眠這個不孝子是一點都沒體會到,喜滋滋大放厥詞:

    【等着吧,我這就去進修戀愛寶典,待我學成歸來之日,便是我脫單之時!】

    趙助理髮現,虞總最近看手機的次數頻繁了很多。

    趙書季是虞鳴歌一手提拔起來的,一直跟在虞總身邊,具有資深職場人必備的細節洞察力和眼力見。

    對於靠揣摩領導心思爲生的他來說,領導的任何變化都不容小視。

    過去,虞鳴歌在工作時很少會拿起手機。他並沒有當下年輕人普遍都會有的手機依賴症,工作上重要的事情一般都是通過趙書季來安排的,很少會有人繞過助理直接來找虞鳴歌。

    沉浸在工作中的時候,虞鳴歌一天有時甚至看手機都不會超過三次。

    但是最近趙助理髮現,每天早中晚的休息時間,虞總拿起手機的頻率大大增加,而且每次看完手機後,心情似乎都會變得比較詭異。

    就比如現在,趙助理目不斜視,用餘光觀察虞總的一舉一動,在心裏瘋狂八卦:現在虞總又拿着手機發呆了。

    日抓水母三百隻:【救命!我又被輔導員抓去談心了!他要我趕緊找個工作,不然就死給我看!】

    日抓水母三百隻:【你要是閒就趕緊找個廠上班jpg】

    虞鳴歌本來不想回復,看了一眼就命令自己把手機放到一邊專心喫飯。剛喫一口,眼神又不由自主瞄向了手機。

    虞鳴歌眉頭緊鎖,認爲有必要讓當代懶惰的大學生認識到努力工作的重要性,終於心安理得地拿起手機,冷酷回覆:

    【你確實應該去找工作,你學歷不錯,認真投簡歷的話找個理想的工作並不難。】

    總比發傳單送外賣強多了。

    自從上次電梯見面後已經過了大半個月,遲眠彷彿一個單向輸出的話癆,每天一天三次打卡式聊天。

    說是聊天,其實更像是遲眠的生活分享,虞鳴歌迴應了他就多說幾句,不迴應他一個人嘚啵嘚啵也很開心。

    聊過幾次,遲眠就大致摸清楚了他的休息時間,只會在他有空的時候發消息,每次的話題也很簡短,不會打擾到他工作。

    遲眠看着嘻嘻哈哈的樣子,但是意外的有分寸,跟他聊天從不觸及隱私,總是能找到很有趣的話題,虞鳴歌看着他發的消息,經常忍不住回上兩句。

    遲眠不問虞鳴歌的隱私,自己的事情倒是突突個沒完。

    剛開始發消息的時候,遲眠彷彿化身美食公衆號,每天給虞鳴歌彙報自己吃了什麼好喫的,圖文並茂,繪聲繪色,看得虞鳴歌每次喫健身餐的時候都必須屏蔽他!

    後來聊得深入了,虞鳴歌被迫知道了遲眠二十二歲,a大大四在讀,畢業在即既沒打算讀研也沒打算找工作,每天喫喝玩樂無所事事,是虞總這種奮鬥批最不喜歡的鹹魚。

    看到虞鳴歌的回覆,遲眠一時沒再回消息。

    虞鳴歌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消息,又忍不住皺起了眉,眼角灼人的淚痣彷彿都泛起一絲煩躁,哼了一聲把手機甩到一邊。

    趙助理在角落暗中觀察,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虞總他……可能染上了網癮!

    趙助理大感安慰:虞總總算有點年輕人的一面了!

    “說吧,你最近老煩我幹什麼?”

    虞鳴歌面沉如水,坐在今宴臺的包廂裏,對面是苦着一張臉的鐘聞。

    剛到休息時間,虞鳴歌還沒去喫晚飯,微信提示音就響了。他嘴角微勾,矜持地等了一會兒,纔拿起手機查看。

    海綿寶寶安安靜靜,倒是鍾聞這倒黴催的消息一條接一條。

    虞鳴歌懶得理他,剛打算關掉屏幕,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鍾聞撕心裂肺的嚎叫響徹辦公室:

    “虞鳴歌!虞哥!江湖救急啊!你不來救我我就只能死給你看了虞哥!”

    想到遲眠的輔導員,虞鳴歌有些無語,今天死給別人看的人還挺多。

    到底是發小,虞鳴歌看這陣仗也擔心鍾聞真惹出什麼事,約好了見面聊。

    定時間地點的時候,虞鳴歌鬼使神差地就定在了今宴臺,他定了定神,忽略心頭的一點不自在。

    今宴臺環境雅緻裝修精緻,隱私保護方面做得也很不錯,選在這裏再自然不過,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坐在今宴臺的包間裏,鍾聞愁眉苦臉,食不下咽:

    “我爸媽逼我相親,我跟他們說我最近有個項目想跟你合作,忙得走不開,他們要是問你你幫我圓一下。”

    在這些富二代富n代交際圈裏,虞鳴歌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從幼兒園就開始瘋狂內卷,做什麼事都要爭第一,樣樣都要做到最好。

    所有的長輩都喜歡虞鳴歌,鍾聞知道,只要說是和虞鳴歌合作,父母絕對不會讓他分心去忙着相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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