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
一邊的,心中一口鬱結,卻是稍不自主的鬆了一下。
當年他還未破除胎中迷障之時,年少輕狂,稀裏糊塗的出來闖蕩。
結果就被一杯藥酒灌倒,送進到那鬼地方去,一熬數十年。
而等回來,數十年光景過去,物是人非,當年他也是年少輕狂,稀裏糊塗的,就被藥倒。
甚至都不記得當年那將他藥倒之人多少底細。
如今,再要去找那人,卻也茫然無處尋覓,甚至他都不知道,對方是否還在人世。
爲此,這自從那老家山莊出來的數月,他心中不少的結都放開。
但唯有這般一個鬱結,卻是始終不肯紓解。
以至於看到這狐狸,心中便是一陣無名火起,直接將他兩個月來的曠達心境燒了個乾淨。
但也是此刻,見着這狐狸被挫骨揚灰後的一地散落。
卻又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又有種,自己多少,是不是有些太過激了的心緒。
畢竟,至於此時,他回過頭來去想,那狐狸,似乎倒也真還沒做出什麼出格舉動。
此地距離宋平所說之地,倒也應該還有幾十裏地貌的樣子。
這般,這狐狸,是否是當日哄騙宋平那隻。
卻也還是不好說。
心中些許思緒一閃而過,但卻也沒多想,畢竟也是事已至此。
同時,到底是異類,雖然也懂得說人話。
但到底非同族,些許思緒,雖然也有些不好明說,但卻也實在存在。
加上,荒山遇妖,難不成,真的跟着去喝酒不成。
此前慌亂之下,既然已經動手,一邊戰起,便也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了。
生死搏殺,獅子搏兔亦盡全力。
何況是對待一個不知底細的妖異。
真當這廝殺在開玩笑麼。
一遭不慎,便是成這荒山枯骨的事情,胡磊那會將這般事件,當成開玩笑。
自是全力以赴,謹慎應對,乃至於將其挫骨揚灰,纔是罷休。
‘若真是錯殺的冤魂,那我這裏,便也只能說一聲抱歉了,’
心中念着,胡磊望着那一地骨灰,望過幾眼,心中雖然多少有些雜念,但還是收回來了目光。
然後繼續往哪洞府摸去。
倒也是此前放過了幾次冰雨術,這一時的,之前還看起來有些精緻漂亮的洞窟,到這個時候就顯得坑坑窪窪,一片的漆黑,裂縫縱橫了。
邁步走進這洞府之中。
但因爲是個狐狸洞,胡磊走進來倒顯得有些逼仄了。
低頭彎腰進到洞府裏面。
目光掃動了一圈,然後被洞府深處一個還在發着些許熒光的玉盤給吸引。
鼓動着真氣探手抓了一下,居然沒有抓動。
似乎是根基埋進地底裏面去了。
而也是在這洞府深處,越往裏面便越是狹窄,逼仄。
胡磊看着那發着熒光的玉盤,又看着邊上那一圈,看起來頗爲堅硬,在方纔火雨之中,也沒有被徹底毀壞的青巖,想了一下,還是收起了身上的法術護盾,稍稍麻着身子過去。
也是胡磊這裏麻着身子,往洞府深處又是走了兩步。
突然的,在邊上,那已經成了焦黑一片,挫骨揚灰,撒了一地的狐狸屍體之上又是冒出來一縷青色的煙霧。
這青色煙霧,輕飄飄的,隱約凝成一個青色瘦狐狸的形貌,又隱約露出一個,着青衫,但露出大片雪膩肌膚的,身段婀娜,呼之欲出的窈窕身影。
也是伴隨着這道窈窕的身影凝現出來,這洞府之中,突然的一圈粉色的煙霧又冒了出來。
“好公子,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察覺到不對的胡磊這裏立馬的就想要放出法術護盾,一邊的又將那小盾擋在了跟前,但那邊的卻只聽着一道軟膩的聲響,然後便是一道模糊的倩影飄到了他的跟前,伸着凝霜壓雪一般的皓腕對着胡磊那此刻正顯得邋遢的面貌輕撫了過來,一邊的,兩眼眉彎似月,巧笑倩兮,檀口輕開,吐着勾人心魄的軟膩聲響,一邊的,大片粉色煙霧吐出。
而也面對這洞府之中大片的涌現出來的粉色煙霧,胡磊放出來的那小盾確實沒有絲毫的遮擋作用,輕飄飄的就看到那粉色煙霧繞過小盾的遮擋,然後將胡磊這裏包裹了起來。
迷迷糊糊地胡磊這裏,下意識的全身的真氣鼓動。
但也是馬上的。
這些真氣就平緩,鬆軟了下去。
一陣的目眩神迷之中,胡磊彷彿掉進了一個粉色的夢境裏面,在這個夢境裏面他這樣那樣,然後又這樣。
他胡磊倒也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傢伙。
在這夢境之中。
卻也一時間難免沉淪。
但到底神識堅韌,體魄強壯,捱過一陣恍惚之後,便也逐漸清醒。
也是在那一陣迷夢之中甦醒過來。
兩眼有些發飄,渾身似乎也有些使不上力氣,體內的精氣也有些空耗之感。
“好公子,這麼快起來做甚,何不妨再與小女子我多排解排解寂寞。”
突然的,一陣嬌軟的聲響在耳邊響起,同時的,似乎有一股軟軟膩膩,又熱乎乎,溼噠噠的氣息,不住的往他的耳朵裏面,吹過來。
耳根子一陣的發癢。
但一邊的,又是見到胡磊身邊一圈的金紅法術護罩亮了起來。
“呵,好公子,真是好絕情呢,剛剛纔收了人家做妖寵,和人家在哪裏識海之中,一陣的翻天覆地,這時候,便又要趕人家走了。”
軟膩膩的聲響,卻是依舊的,在胡磊的耳邊,這般的響起。
胡磊眉頭皺起。
卻也有些弄不清楚,當前是什麼樣的狀況。
明明他已經將對方的屍體燒成了焦炭,然後挫骨揚灰,撒了一地。
‘倒沒想到這妖女手段竟是如此的詭異,簡直如同不死不滅一般,我自忖已經足夠小心,沒想到竟然還是在這陰溝裏翻了船。’
胡磊心中念着,卻也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只是在哪暗運真氣,法力,想要看看有沒有機會,再掙扎一下。
倒是另一邊的狐媚兒那裏,見到胡磊這般的樣子,卻是好像猜到對方的心思所想。
一邊的,又是心中懷着怨恨,但嘴上卻又是那一副,軟膩膩討好的模樣。
湊在對方耳邊,將一些情況做了說明。
她倒確實是有青丘仙狐的一絲血脈在身,所以僥倖的覺悟了靈智,踏上了修行之路,然後又是在這山中苦修數百年,修煉出來了一點道行,多了一條尾巴。
這一條尾巴,對於她們這般有着青丘仙狐血脈在身的妖修來說,便是一條命。
所以她之前被胡磊打死了一次之後,卻又能夠迅速的復活回來。
但,她幾百年的修行,卻也只多出來這一條尾巴。
這一條尾巴被胡磊打沒了之後,後面那一次倒是真的死了。
只是她作爲妖修,天生地養,吐納天地日月精華之下才開的靈智,這般,她肉身沒了,倒還有一道妖魂,能夠在這世間苟延殘喘一段時間。
而胡磊這裏不知其中底細,一邊的將她那屍體挫骨揚灰之後便是多少,鬆了一些警惕。
這般的倒是讓她得了一點機會,等着胡磊進到她這狐狸洞中,便啓用了洞府之中備用了一些殘存法陣,然後以妖魂之體,施展了狐媚之術,將胡磊勾引進到了那歡愉夢境,藉此,撬開了胡磊心神,然後順着,潛入到了胡磊的識海,再是施展手段,在他的識海之中,寄生了下來。
“我的好公子,你我無冤無仇,小女子已經落到這般境地,日後,自是一心好生服侍公子這裏纔是,還望公子這裏,憐惜奴家這裏,服侍的用心,能多少讓我留存些許生機,能有個轉世之機會,莫要讓小女子這裏,這般冤魂散盡,大道盡喪,嗚嗚,公子,……”
說着的,這傢伙,又是這般,嬌鶯啼轉的,在哪輕聲嗚咽了起來。
那聲音嬌鶯啼轉的,簡直能夠把人的骨頭都給弄酥脆了。
而胡磊這裏微眯着眼睛。
對着這傢伙說的話,卻是沒信一句。
他腦袋鏽逗了,纔會去信這明顯假的要死的鬼話。
只在哪暗暗運轉法力,蓄積真氣,一邊的,在哪琢磨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不過在那裏琢磨了一陣,感受了一下體內的一個狀態,卻是發現自己體內除了精氣稍有所虧損之外,對方似乎真的拿他沒什麼辦法,便也是緩緩的爬起了身來。
一邊的也悄悄的鼓動了神識。
開始在自己的體內,還有附近細細的盤查着,想要找出對方的一個所在。
但也是很快的,他就發現這傢伙說的好像是真的。
他在他的神識發源地,一個迷迷糊糊,他自己也說不太清楚的地方,察覺到了一點異樣。
但也是等着他凝聚着神識,向着湊近過去,想要看看具體情況的時候,對面卻是噴出來一股的靡靡,粉色一般的意念,直接的,讓他整個人,意念一陣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