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臣沒保護好你。”左青悲憤交加。

    “這不是真的,我真希望這裏躺着的不是太子殿下!如果我佈局再周密一點,太子殿下就不會遭遇不測,都怪我!我一定要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左青跪在地上看着龐丞相手中的雙龍玉佩,悲憤地捏緊拳頭。

    對於趙玉霆死訊,左青一時半會兒還接受不了,雖然心中很多次猜測趙玉霆已經不測,但真正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還是難以接受。

    左青陰沉地看着屍體,這件事他還要回去仔細檢查,這屍體到底是不是趙玉霆,左青要親自判定。現在有龐丞相阻攔,左青沒辦法近距離接觸屍體。

    衆人把太子殿下屍體擡起來,放在一頂巨大的轎子裏。

    三十六人擡着轎子,龐大的儀仗隊迎接太子屍體返回皇城。

    龐丞相走在最前面,後面是長長的儀仗隊和太子靈柩。

    內官高呼:

    “送太子殿下回宮!”

    “送太子殿下回宮!”

    聲音一浪接一浪傳遞,響徹皇城。

    ......

    聲音響徹整個聖人村,響徹整個皇城。

    老百姓紛紛跪在兩旁,在百官的迎接中,目送太子的靈柩緩緩送入皇城,整個皇城籠罩着悲涼肅殺的氣氛。

    舉國哀悼。

    太子的靈柩停放在提刑司的殿堂上。

    給太子驗屍的是整個大璽國職位最高的提刑官裴少卿。

    裴少卿是龐丞相的門生。

    這些年裴少卿執掌提刑司剛直不阿,備受好評。

    龐丞相甚至有意把庶女龐芊芊嫁給裴少卿。

    龐如玉披麻戴孝悲痛欲絕匍匐在趙玉霆的棺槨上嚎啕大哭,哭聲震天,聲嘶力竭,讓所見之人無不爲之悲憫。

    “太子妃節哀啊!”旁邊的官員也跟着悲慟不已。

    提刑司外面守候了很多前來悼念的官員,也有圍觀的普通老百姓。

    “這太子妃太可憐了,年紀輕輕就失去了丈夫。”

    “更麻煩的是這太子殿下並未誕下子嗣,接下來免不了一番皇位爭奪。”

    “太子妃一家掌握軍權,可是太子殿下八位皇叔還在,這八位皇叔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圍觀的老百姓議論紛紛。

    葉玉燕更是哭得差點暈死過去,好不容易纔入了宮,剛入宮就成了寡婦。葉天啓更是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

    太子死訊很快傳遍大璽國九洲,流放在外的八個皇叔開始蠢蠢欲動。

    一大清早,雪已經停歇。

    葉嫣然正在竈臺上熬魚湯,雪白滾燙的魚湯,正冒着氣泡。

    葉嫣然撒了點嫩綠的蔥花,瞬間給魚湯增色不少,屋子裏瀰漫着好聞的魚湯香味。

    瓦房的屋頂冒着裊裊炊煙。

    葉嫣然端着一碗香噴噴的魚湯走到趙玉霆面前,放在炕頭的小桌上。

    趙玉霆已經甦醒,“這是哪裏?你是誰?”

    “這位大哥,你不記得你昨天發生的事兒了?”葉嫣然端着魚湯遞給趙玉霆。

    “女賊?是姑娘救了我?”

    “早知道不救你了!”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你醒了,喝點魚湯暖暖身子。”

    趙玉霆接過魚湯,拿着勺子在雪白的湯裏攪拌了兩下。

    “這是什麼東西?是給人喝的嗎?”

    “這是我花費了一整天忍飢挨餓的收穫。我還沒喝呢。”

    葉嫣然嚥了咽口水,眼饞地看着魚湯。

    “熬魚湯得用在山澗泉池裏生長約一年零五十天的鰣魚。這樣的鰣魚肉質細嫩,豐腴肥碩。像你這種魚腥味重的土鯽魚湯,我實在喝不下去,倒了吧!”

    “什麼?倒了?這麼鮮美的湯。”葉嫣然氣憤又不可思議地盯着趙玉霆,微微有點窩火。

    趙玉霆嫌棄地看着魚湯,把魚湯放在桌子上。

    “喝不喝?你不喝我喝了。”

    葉嫣然眼饞地看着魚湯,她已經連續四五天喫野菜地瓜了。

    葉嫣然剛剛端起碗。

    “別,看你做得這麼辛苦,我還是勉爲其難喝了吧,也不辜負你一番苦心。”

    趙玉霆突然一把奪過魚湯,從昨天中午到現在,趙玉霆顆粒未進,早已飢腸轆轆。

    趙玉霆盯着魚湯肚子不爭氣的發出咕咕叫的聲音。

    “不是不喝嗎?”

    葉嫣然把魚湯推到趙玉霆面前。

    “餵我!”

    “什麼?”

    葉嫣然一愣。

    “餵我!這是命令。”

    “我受了傷,是病人,需要照顧。”趙玉霆傲嬌的小眼神看着葉嫣然。

    葉嫣然嘟着嘴輕輕用小勺把魚湯喂到趙玉霆嘴裏。

    一大碗魚湯,趙玉霆喝得一滴不剩。

    葉嫣然放下魚碗。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裏?我叫梅嫣,字花顏,小名嫣然。”葉嫣然輕輕擡起頭。

    “我是......,我怎麼想不起來了?哎喲,我叫什麼名字?我怎麼會在這裏?”趙玉霆抱着頭,頭疼得厲害,一連串的問題,他也弄不明白。

    “你有驗傳嗎?看看不就知道了。”

    “驗傳?我記不得了。”趙玉霆身爲太子,戶籍專屬皇親國戚,有專門的人登記,還有專屬令牌。

    葉嫣然急忙在趙玉霆身上摸索。

    “喂,你幹嘛,你一個大姑娘家,在陌生男子身上上下其手,成何體統?不知羞恥。”

    趙玉霆抓住葉嫣然的手,嫌棄地拋到一旁。

    “別這麼小氣嘛,你全身我都看過了!昨晚給你上藥的時候......身材不錯,有八塊肌。”

    最後兩句葉嫣然說得很小聲,只有她自己能聽見。

    “什麼?你把我全身都看過了?放肆!誰讓你給我上藥的?”趙玉霆說着聲音越來越小。

    “算了,這次情況特殊,不和你計較。”

    趙玉霆上下打量着葉嫣然,“看她也不像壞人,現在身上有傷,先養好了再走。”

    “暫時我先住在你這兒,目前我也沒去處。”

    “難不成你是逃犯?”

    “逃犯?怎麼可能?我雖然記不清,但是我肯定不.....是....逃犯。”趙玉霆隱約記得自己不停逃跑,後有追兵,此刻說這話的時候,免不了少了些底氣。

    “我就知道你是逃犯。別擔心,我不會去官府告發你的,至少在你沒有痊癒之前。”

    葉嫣然心中有些後悔,“天哪,我居然救了一個逃犯,我還要和逃犯共住一個屋檐下。窩藏逃犯還是死罪,我還想多活幾年。”

    “不準去官府。”

    趙玉霆突然拽住葉嫣然,眼神幽冷。

    現在情況不明,趙玉霆還沒弄清自身狀況,謹小慎微,行事穩重是他一貫的生活作風。

    “抓疼我了,快放手!”

    葉嫣然拼命掙脫趙玉霆的轄制。

    “我以後就住在這裏,你救的我,幫人幫到底,你收藏逃犯也是死罪,現在咱倆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你......無恥!”

    葉嫣然微怒,卻又無法反駁,這男人簡直是奸詐小人。

    “無恥?我可以更無恥。”趙玉霆突然拿捏着葉嫣然粉嫩的下巴。

    葉嫣然嚇得羞紅了臉,側身不看趙玉霆。

    趙玉霆反倒狡黠地笑着,盯着葉嫣然看。“你生氣的樣子很好看,給我當小媳婦兒也不錯。”

    “我打死你!誰要給你當小媳婦兒了。我還沒談過戀愛呢!”

    “女孩子兇巴巴的,小心嫁不出去!”

    “用不着你管!你有點欠揍啊!”

    葉嫣然掄起小拳頭就要揍,趙玉霆慌忙哎呦哎呦直叫,“我是病人,疼疼疼,身上有傷,姑娘你輕點啊,爲夫承受不住!”

    “又佔我便宜,你什麼時候變成我夫君了?”

    “母老虎啊!”

    葉嫣然氣惱,這撿回來的狗男人一天到晚都想佔她便宜。

    ......

    “我真不記得叫什麼名字了!好像叫什麼霆,哎呀,我的頭好痛。”

    趙玉霆摸着後腦勺,腦袋上還有葉嫣然纏得歪歪扭扭的繃帶。

    “既然你記不清自己叫什麼名字,那我就幫你取個名字吧!你說你的名字有個霆字,那我叫你元霆吧!”葉嫣然微笑着說道。

    “好名字,元霆,這名字我喜歡。看你腦袋這麼笨,想出這名字,勉強能用吧!”趙玉霆突然伸手摸葉嫣然小腦袋。

    葉嫣然如同受驚的小鹿一樣慌忙躲閃。“別碰我,摸了頭長不高的。大男人不要隨便摸女孩子腦袋,摸了可要負責。”

    “哦?我就摸了!負責?難不成摸了女孩子的腦袋,我就得以身相許?”

    “誰要你以身相許了?”

    趙玉霆哈哈大笑,覺得這小女人很有趣,突然內心一陣刺痛笑容瞬間凝固,“不對,我怎麼可能喜歡你這種類型?”

    葉嫣然心裏小鹿亂撞,窘迫地躲開,“這男人簡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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