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嫣然耷拉着頭不語。

    “姑娘,我勸你早點開口,不然,到了晚上,可不是哥審問你了,可能是典獄長和兄弟幾個車輪戰輪流伺候你。”

    看着獄卒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葉嫣然心中充滿了絕望。“元霆,你在哪裏?今晚你有沒有餓肚子?”

    在內心恐懼的時候,葉嫣然想到了元霆,元霆也是一名逃犯了,葉嫣然還擔心元霆會不會因爲自己受牽連。

    畢竟西大街發生火災,這已經是揹負幾百條人命的大案子。

    這麼大的事,元霆肯定會受到牽連,葉嫣然現在只希望元霆不要魯莽,有多遠逃多遠。

    “沒想到我這麼快就要領盒飯了,希望這個噩夢儘快醒來,回到我的世界。”

    葉嫣然閉着眼睛,後背上的蝴蝶胎記隱約閃現,發出瑩瑩藍光,修復葉嫣然身上滲血的傷口。

    “姑娘,你如果想通了就吱一聲,你還有點時間考慮。晚上我們典獄長會親自來伺候你,小的其實現在就想伺候你呢,不過詔獄有規矩,我們不能搶在典獄長前面。哈哈哈哈,等輪到小人的時候,我一定會讓姑娘滿意。”

    “呸!滾開!我要見裴大人!”

    “你還嘴硬!”

    獄卒一鞭子抽在葉嫣然身上,頓時葉嫣然的手臂上出現一道血痕。

    ......

    御史府。

    “老爺,不好了!”

    御史葉天啓的門生周鶴立急急忙忙地趕到御史府。

    葉天啓正在客廳和葉玉燕下圍棋。

    “爹爹,這盤棋你又輸了!”葉玉燕拿着白棋放在棋盤上。

    葉天啓今天心裏七上八下的,總感覺有事情要發生。

    葉天啓三日前和龐丞相在朝堂上大打出手。

    葉天啓和龐丞相因爲對南方救災撥款金額意見不合,雙方脣槍舌戰,劍拔弩張。

    龐丞相當着百官的面,在衆目睽睽之下,把一團牛糞潑到葉天啓頭上。葉天啓在朝堂上被衆人恥笑。

    女帝龐如玉更是幫着龐丞相羞辱葉天啓。

    如今朝堂上,葉天啓勢單力薄,百官見風使舵,哪怕葉天啓剛直不阿,百官不但不敢幫着葉天啓,反而嘲笑葉天啓是“牛屎官”。

    葉天啓因此告病在家。

    這朝堂上,怕是要沒有他葉天啓的位置了。

    葉家搞不好還有滅頂之災。

    葉天啓愁得一夜白了頭。

    爲此,葉天啓一邊又私底下尋找失蹤的葉嫣然。

    朝堂不順意,女兒又丟失,這讓葉天啓焦頭爛額。

    葉天啓原本想着找到葉嫣然,然後把葉嫣然嫁給當今權勢最大的九皇叔。

    然後擁立九皇叔爲王,以此尋求庇護。

    這恐怕是葉家唯一的出路了。

    “這右眼皮總是跳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葉天啓揉着眼皮,眼眶紅腫發癢。

    “爹爹,可能是你最近朝堂上太疲累了,爹爹要保重身體啊,女兒爲你熬了雪參燉雞湯,我馬上爲你乘一碗。”

    葉玉燕急忙吩咐丫鬟端來一碗奶白色的雞湯。

    “爹爹,喝碗湯。天大的事都沒有爹爹的身體要緊。”

    葉玉燕如今是寡婦,畢竟她是已故太子殿下的女人。

    葉天啓幫着張羅了好幾戶門當戶對的人家,也沒人敢要。

    只有落魄的王侍郎家公子,願意娶葉玉燕,但也只能承應給一個妾室的位置。

    這讓葉玉燕氣得把侍郎家公子當場趕出御史府。

    她葉玉燕堂堂的大璽雙嬌,什麼時候淪落到當妾室的地步了。

    這讓葉玉燕如同一個怨婦一樣,憎恨這個世界對她不公,她恨所有人,一度抑鬱到想上吊自殺。

    “女兒有心了,還是你最善解人意。”葉天啓喝着滾燙的雞湯,煩悶的心情緩解了不少。

    “爹爹,我覺得黔洲的九皇叔挺好的,三十而立,如今還沒有正妃,女兒嫁過一次,倒也不嫌棄他只是一個皇叔。”

    葉玉燕小心翼翼地問道,細細的觀察着葉天啓的臉色。

    “女兒啊,不是爹爹不肯幫你,這九皇叔選妃的要求可高了,這不,我們送過去的帖子人家至今沒搭理呢。你讓爹爹如何幫你疏通?好歹也要讓九皇叔願意到咱御史府做客啊?”

    “爹爹,如果你真的心疼女兒,就爲我和九皇叔穿針引線,女兒的幸福全看爹爹了。”葉玉燕說完嗚咽起來。

    “乖女兒啊,別哭了!爹爹一定爲你重新找一門好親事。”

    葉天啓腦袋疼,他心裏想的可不是嫁葉玉燕,而是葉嫣然。葉玉燕如今的價值,不足以讓九皇叔許諾正妃的位置。

    畢竟葉玉燕只是一個寡婦。

    皇叔娶侄子遺孀,本就說出來不好聽。

    正在這時候,門外有小廝急急忙忙跑進客廳通傳,“老爺,周大人所有急事找你。”

    “快讓他進來!”葉天啓連忙放下湯碗整理了一下滿是褶皺的衣服。

    葉玉燕站起身,“那女兒先回避一下。”

    葉天啓點頭示意。

    葉玉燕走出會客廳以後,並未走遠,而是藏在旁邊偏房珠玉簾子後面偷聽。

    這周鶴立乃是在提刑司任職,職位僅次於裴少卿,如今葉家勢微,葉天啓不能再把自己門生推向龐家一邊,他還要籠絡周鶴立。

    “老師,大事不好了!”周鶴立急匆匆地走進來,累得氣喘吁吁。

    “你慢點說,發生什麼事了?”葉天啓連忙站起身,遞了杯熱茶給周鶴立。

    “我下午的時候去了趟詔獄,發現提刑司抓到一個女犯人。”

    “這不是正常的事嗎?有何不妥?”葉天啓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你猜她是誰?我以爲我見鬼了。”周鶴立把茶水一飲而盡。

    “老師你家不久前走丟的嫣然小姐。老師你不是讓我最近幫你查探小姐嗎?居然在詔獄看見她。我還以爲我看錯了!”

    葉天啓聽周鶴立這麼一說,立刻嚇得魂不附體。

    躲在珠玉簾子後面的葉玉燕也是一驚,嚇得連忙蹲下去隱藏得更隱祕。

    周鶴立一口氣說完,臉憋得通紅,這人慢條斯理的,說話能一口氣說完每次都能憋紅臉。

    “糟糕,詔獄出了名的兇險,不能讓她死在詔獄。老師就這麼一個女兒,你快幫老師想想辦法,不能讓她出事啊?”葉天啓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老師,這詔獄這幫子人就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對女囚,恐怕過不了今晚,嫣然小姐就會讓那幫畜生給糟蹋了。這纔是最要命的地方。”

    周鶴立在詔獄見慣了獄卒如何對待女囚,有些什麼花樣心知肚明。

    “現在怎麼辦?”

    “老師,如今能保住嫣然小姐的人,只有裴少卿一人。”周鶴立幽幽嘆了口氣。

    “裴少卿?他不是龐傲天的門生,他如何肯幫我們?”葉天啓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老師不妨投其所好。我和裴少卿在提刑司一向勢不兩立,學生沒辦法勸裴少卿,這事,只能老師你來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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