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發生了什麼事了?”御史府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紛紛圍攏過來。

    “嫣然小姐找到了!真的是我們家嫣然啊!現在被關在詔獄中,也不知道犯了什麼罪?會不會連累我們御史府,冤孽啊!老爺在朝堂上不太平,家裏又出了這樣的事,這讓我們怎麼活啊?”

    徐氏這一鬧,葉嫣然入獄的事,人盡皆知。

    “小姐沒死啊?這真是太好了!”旁邊的丫鬟驚呼。

    “蠢貨,你是在詛咒小姐死嗎?”徐氏怒罵道。

    “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小姐活過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小丫鬟連忙辯解。

    “老天保佑啊,保佑我們家小姐平平安安,吉人自有天相。”旁邊的老媽子連忙跪地祈禱。

    葉天啓從堂屋裏走出來,“你這個蠢婦,你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閨女出了事,在這吵吵嚷嚷什麼呢?”

    “老爺,我這也是擔心女兒啊,你怎麼能這樣說呢?我也想盡一份力啊!女兒出了事,我能不擔心嗎?”

    “你閉嘴!還不把信先送出去,嫣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打死你這蠢婦。”

    徐氏抖着手慌忙把信還給李管家,李管家也不敢耽誤,慌忙去暮雲閣送信。

    幾天前,徐氏派了兩個小廝跟蹤葉嫣然,好不容易有了線索,後來兩個小廝無緣無故失蹤,徐氏正愁,這突然知道葉嫣然在詔獄中,心裏竟然說不出的高興。

    葉嫣然畢竟不是她的親生女兒,這葉嫣然過去向來和她對着幹,不把她這個姨娘放在眼裏,徐氏沒少下功夫收拾葉嫣然。

    葉玉燕躲在角落裏,看着院子裏這出鬧劇,悄然離開御史府。

    周鶴立走出門還沒走多遠,葉玉燕疾步走上前,“周大人,你等等,玉燕有些話想對你說!”

    周鶴立走出御史府,剛走到曲藝大戲院院子外,只聽見後面有人在叫他,周鶴立連忙停住腳步回過頭。

    “二小姐?是你?有什麼事嗎?”

    “你說我大姐如今被關在詔獄,是真是假?剛纔你和我爹爹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需要怎麼做,不妨直說。我也擔心嫣然姐姐。”葉玉燕說着說着,淚珠子就滾落了出來。

    周鶴立微頓嘆了口氣,隨即又搖搖頭。

    “難得你們姐妹情深,其實,也不是沒辦法。算了,這個法子對你這樣一個女孩子家也不好。”

    “什麼辦法?只要能救嫣然姐姐,我願意去嘗試。”

    “這可是你說的,別怪我沒提醒你。”周鶴立嚴肅地看着葉玉燕,葉玉燕哭得梨花帶雨,倒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

    周鶴立尚未娶妻,但是身在提刑司,前途一片光明。

    如今葉家又和龐家敵對,周鶴立就算對葉玉燕有點想法,倒是也顯得不切實際。

    選錯了陣營,很可能讓他斷送大好前程,周鶴立有些猶豫不決,一邊是自己恩師,一邊是自己官運。

    葉天啓前幾日曾經開玩笑說要不把葉玉燕嫁給他,被周鶴立嚴詞拒絕。這讓葉天啓有些窩火。

    周鶴立掏出貼身手帕,遞給葉玉燕。

    “瞧你哭得這小模樣,看了讓人心疼。嫣然小姐如果知道你這樣掏心掏肺對她,不知道多心疼玉燕小姐你呢。”

    葉玉燕接過帕子,擦拭眼角淚痕,眼圈子都哭紅了。

    “誰讓我就這麼一個親姐姐呢,我也想出一份力。你說什麼法子可以救姐姐呢?周大人。”

    葉玉燕楚楚可憐地望着周鶴立。

    “去提刑司求裴少卿。裴少卿最近和龐二小姐鬧彆扭,你如果能在這個時候籠絡裴少卿,你姐姐就有救了,放不放人,還不是裴少卿一句話。”周鶴立淡然一笑,轉身瀟灑離開。

    “周大人,你的帕子......”

    周鶴立背對着葉玉燕搖搖手,“送給玉燕小姐,留作紀念吧!”

    葉玉燕聞着帕子,帕子上有淡淡的松草香,煞是好聞。帕子上繡了兩隻鴛鴦,角落裏繡了一個紅色的周字。

    葉玉燕尋思着,這周鶴立莫非對自己有意思,“周大人他什麼意思?給我一張手絹,難不成是定情信物?”

    葉玉燕羞赧地拽着手絹胡思亂想着,這周鶴立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周鶴立這是一箭雙鵰,一方面擺脫葉天啓想把葉玉燕嫁給他的想法,一方面讓裴少卿失去龐家二女婿這個資格,可謂煞費苦心。

    待周鶴立遠去,葉玉燕勾起嘴角悠然一笑,把帕子放進袖口。

    “誰說我想救她?我巴不得她死在詔獄呢!我這就去給她火上添油。哈哈哈哈。葉嫣然,你死定了!”

    葉玉燕笑得極美,比她身旁灼灼綻放的桃花還要明媚。

    這笑容傾國傾城,柔媚中帶着野性的性感。

    “裴少卿?以我葉玉燕的天資絕色,我不相信你不會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

    暮雲閣。

    左青拿着御史府送來的信,氣得臉色鐵青。

    “又是提刑司,還真是不把我暮雲閣放在眼裏啊?我暮雲閣的人,什麼時候輪到提刑司動手了?說拿就拿?詔獄,那是人呆的地方嗎?”

    “大人息怒啊!馬上要天黑了,我們得抓緊時間,詔獄一般晚上審理女囚。”

    左青又何嘗不知,心急如焚,詔獄動用私刑,無所不用其極,左青也是心驚膽戰。

    他怕自己去晚了。

    “嫣姑娘要是有什麼損失,我要他整個提刑司陪葬。”

    左青拂袖徑直走出暮雲閣,坐上馬車朝提刑司奔去。

    左青的馬車剛剛抵達東大街提刑司外。

    只見在提刑司大門口,簇擁這一大羣人,正瞧見裴少卿把葉天啓送出提刑司。

    “葉御史,恕裴某無能爲力啊,貴千金犯了王法,且不說她當街殺死獄卒,她身上還揹負了西大街幾百條人命啊,你讓我如何保她?”

    裴少卿鄒着眉頭,連連把葉天啓從提刑司推出來。

    “裴大人,我就這麼一個姑娘,她還未出閣呢,我希望裴少卿保住她的名節,葉某感激不盡啊。生死有命,這是作爲一個父親,對她唯一的要求。”

    “御史大人,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還望你理解裴某的苦衷。我也是依法辦事。”

    葉天啓避開人急忙拿出準備好的一袋黃金塞給裴少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裴大人善待我家小女。”

    “御史大人這是在羞辱本官?”

    裴少卿如臨大敵般把那袋金子扔得遠遠的,生怕這錢袋子污了他廉潔奉公的好名聲。

    葉天啓忙去撿起錢袋,換來周遭刺耳的嘲笑。“瞧這牛屎官,還想賄賂我們裴大人。報應啊,教出這麼一個殺人犯女兒。”

    周圍的人隨即又嘖嘖稱讚,“裴大人可真是個清廉的好官啊!”

    裴少卿轉身不在搭理葉天啓,任憑葉天啓在那求情,葉天啓也是丟盡了顏面。

    要保住葉嫣然名節,那還得他裴少卿親自去人字獄走一趟。

    他手下那幫龜孫子,如果他不發話,指不定把人家小姐弄成什麼樣,裴少卿心裏是清楚的。

    葉天啓討了個沒趣,只得灰溜溜離開。

    裴少卿剛送走葉天啓,又見左青鼓着掌從馬車上跳下來。

    “喲,精彩,裴大人還真是個克己奉公的父母官啊!佩服佩服!”

    “今天是吹了什麼風,一個兩個都往我這提刑司跑。”裴少卿扶了扶袖口,看着臉色不太好的左青。

    “不知道左大人來我這提刑司小廟有何請教啊?”

    左青突然三步並做兩步走上前,抓住裴少卿的領口,裴少卿頓時被左青擰着站起來,腳跟不着地懸在那。

    “什麼請教?提刑司什麼時候可以隨隨便便抓我暮雲閣的人了?”左青俯身輕聲說道。

    “你快放手!左大人這是哪裏話?我提刑司什麼時候抓你暮雲閣的人了?還望你說清楚點,有話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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